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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寄人籬下,除了處處都要維護房東的利益不說,還總有一種不安感與你如影隨形。

如果來形容我和易可可戀愛的那些日子,可以用上兩個關鍵詞,甜蜜與苦澀。甜蜜的是我們的感情基礎一直很牢固,彼此都在用愛來支撐;苦澀的是我們真的很用心,結果生活卻很艱苦。

我們總是要麵對種種不同的經濟危機,為了把節省下來的錢花在見麵的路途上,我們都戒了網,她還說她戒了僅有的一點點零食,而我在生活上一直都是很節儉的,易可可都知道。

我們信守著永不離棄的諾言一路走到當下,我們堅稱彼此是“有情飲水飽”,我們笑著去迎接“畢業讓我們一起失戀”的魔咒。

畢業的時候,易可可對我的選擇沒有任何異議,她說她已經跟家裏都商量好了,會來北京投奔我,而我也知道她會跟著我。

我曾經和她說過,我對北京這個城市已經了解了一部分,在這裏紮根雖然相對會比別的城市更加艱難,但也更多出了N倍的機會。這些話的影響力就意味著易可可的犧牲和投奔,而她告訴我,從相戀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已經做好了當“烈士”的準備。所以,畢業並不是意味著我們會分離,而是,撮合了我們的來京城相聚。

大學畢業後,我找工作四處碰壁,尤其是我這種要學曆沒學曆、要經曆沒經曆、要能力沒能力的大專畢業生,想找一份能勉強解決溫飽的工作都很難。可是我依舊不願意回家鄉發展,如果這麼年紀輕輕的就回去,將來隻有混吃等死的份了。

易可可的處境相對比我好很多。她人長得甜美,這一點很堅定地證實了“人的長相與發展是成正比的”這句話是真理,而且在學曆上,她是本科畢業,因此她相對而言很順利地應聘到一家私企單位做了文員。

再後來,經過校方的大力推薦,我也隨著那些賣電腦設備的小商小販們一起隨波逐流湧到了中關村,到一家科技公司做了一名負責網絡的小管理員。

找到工作後,我們都很興奮,因為終於可以在一起了,生活也總算有了一些保障。

而且我們都還覺得,彼此之間的愛情堡壘是最最堅不可摧的,我們要證明給很多人看,比如我們宿舍的老大,易可可最好的朋友呂蓓蓓,還有質疑我們網戀不會到頭的很多哥們、姐妹們,我們要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網戀一樣可以修成正果!

為了方便易可可上班,我們在她單位附近租了一間小區裏麵的地下室。

雖然是經過車庫改造的小單間,雖然確實簡陋了一些,雖然氣味刺鼻,雖然每天隻下樓不上樓,但是房租價格真的很厚道,對於剛剛工作的我們來說,這裏無疑是最好的落腳點。

房東太太對我們都不錯,笑著稱呼我們是北漂的小兩口,時不時還八卦地問我們一句,小兩口領證了吧,前段時間這裏也是住著小兩口一對兒,後來漂走了,好像去了東北。

易可可甜甜地一笑,還沒有呢,我緊跟著,快了,快了,易可可臉就更紅了,使勁掐我的手。

搬家那天,我和易可可窮浪漫著去逛了超市,買回了很多象征愛情和生活的東西,比如情侶馬克杯、情侶筷子勺、買一送一的兩支天藍色的牙刷、溫暖的雙人卡通抱枕。

易可可第一次把自己交給我的時候,還是和很多愛情故事裏寫的一樣,她哭了,哭得很動情,而且是帶著一點點的哭笑不得。

她說,這可又是我的第一次啊,而且這一次給了你,以後永遠都沒有第一次了,就意味著我變成女人了。

我緊緊地把易可可摟在懷裏,夜突然變得很靜,我們有片刻都不說話,房間裏安靜得可以聽見小老鼠的“吱吱”磨牙的聲音。我忍不住打斷這樣的寧靜,我糾正著她剛剛說過的話,我說你可不是變成了女人,是變成了我的女人,明白嗎。

我問易可可,你跟了我真的就一點都不後悔嗎?我可是什麼都沒有,要錢沒錢,學曆沒你高,人又不帥,而且還沒有什麼能耐,你跟了我會受罪的,你可別後悔。

易可可捶了我一下說,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樣的話,我還能後悔嗎?你要是一直對我這樣好,就是露宿街頭我都情願。再說了,你是誰啊,你是我老公,你將來肯定行的。

這句話是我們在租房子期間,易可可對我說的重複率最高的一句話,也是最溫暖的一句話。

我知道她的意思是不想給我施加太多的壓力,也知道她這樣說是證明她真的很愛我,那種感覺像是老夫老妻,可事實證明,我們的蟻居生活才剛剛開始,而她的這句話,讓我的心一直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