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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簡有些累,洗漱完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就窩在沙發裏,用外套蓋住臉,想要小憩一會兒。
陸修嶼腰腹有刀傷,下不了床,隻能眼巴巴地看著顧簡躲自己遠遠的。
“阿簡”他委屈巴巴地叫了一聲,顧簡閉著眼裝睡。她要是再理這個小騙子,她就是狗!
“哥哥~”
顧簡豁然睜開眼,陸修嶼掐著委屈的調子跟她撒嬌,一如當初那個傻二少爺。
“哥哥,你不愛我了嗎?”
“閉嘴!”顧簡翻個身,捂住自己的耳朵。
小騙子,明明說要喝水,結果把她的嘴巴都啃破了皮。說好了隻是抱抱,結果從裏到外把顧簡摸了個遍。
幸虧他身上還有傷,要是能跑能跳的,顧簡這會兒怕是早就下不了床了。
陸修嶼持續裝傻賣萌,酥酥的聲音,專踩在人最敏感的那根神經上。
“哥哥,我傷口疼。”
顧簡閉著眼,默念清心咒。
“真的疼,應該是剛剛你下手太重,裂開了。”
顧簡唰地站起身,丟掉外套,故意板著臉走到床邊,掀開陸修嶼的被子:“別動。”
陸修嶼乖乖地點頭,笑起來像一朵招人的食人花:“哥哥你隨便看,我不動。”
顧簡被他一口一個哥哥叫得頭皮發麻,忍無可忍:“好好說話,要不然揍你。”
“哦……”陸修嶼眨了眨眼,可憐巴巴地看著顧簡。
傷口上的繃帶有紅色的血滲出來,傷口確實裂開了。
顧簡擰起眉,問他:“疼不疼?”
陸修嶼笑,搖頭:“一點都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他又不是那個變態洛白。他隻是能忍。
去木屋找顧簡的時候,他就已經滿身是傷,一路強撐著趕去。
比起沒有痛感肆意妄為的洛白,有痛感的陸修嶼,隻能忍受著非人的痛感,讓自己變得強大。
顧簡的心軟下去,本來強裝的那一絲嚴厲也煙消雲散:“我去叫醫生,你乖乖躺著,不要動。”
陸修嶼勾起嘴角,眼裏是熠熠閃爍的光:“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會躺在這兒,哪兒都不去,等你回來。”
顧簡頓了頓,看了他一眼,出了病房。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陸修嶼最後的那句話有些奇怪。
確實奇怪,因為在顧簡問他疼不疼的時候,躺在床上的人,就已經不是陸修嶼了。
之前吃了大劑量的藥來抑製人格活動,現在藥效過去,陸修嶼又受了重傷,主人格意識本來就淺淡,僅一個敏感的缺口,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格就會破繭而出。
顧簡察覺不對,拔腿往病房裏趕,床上哪還有什麼人,早就是空無一人。
陸修嶼腰背上都有刀傷,本就大量失血,身體虛弱,現在再出去生出個好歹來,那後果,是她不敢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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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慎之的病房裏,穿著藍白色病號服的“陸修嶼”懶散地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眼裏閃爍著詭譎的光。
“許慎之,好久不見呐”
病房裏的燈被他關上,隻留一盞昏暗的夜燈,影影綽綽,看不清周圍。
要的就是這種神秘又駭人的氛圍,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烘托出他高貴的墮落之神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