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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聽說小叔叔前些天住院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許慎之目光遲疑地看著他。
綁架顧簡的那天,他並不知道王福貴跟陸修嶼也在其中,後來他昏迷住院,更不知道陸修嶼的人格出現,差點半夜拔了自己的管子。
他漫不經心地開口,眼底淡淡一層霧色,“沒什麼,隻是遇見了一群地痞而已。”
陸修嶼拖腔帶調的哦了一聲,又問,“那群地痞有我認識的嗎?”
他早就懷疑陸修嶼是在裝傻,今日他突然登門,也正好坐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想。那如果是這樣,他之前被顧簡帶去戎海,就不是被綁架,而是自願的。
所以他現在故意問起這件事,寓意何為?
許慎之目光怔怔,語氣有些不容置喙:“二少爺,我不管你跟那個顧簡什麼關係,你最好都離他遠一些。”
一個黑白兩沾,身份都虛以為蛇的女人,可怕難測。
陸修嶼漫不經意地聳肩,額前的劉海垂下來,遮住他深邃的眉,琥珀色的雙瞳似有映照沉淪的魅力。
“小叔叔教育的是,我以後,一定和她少來往。”
言罷,他從窗口翻出去,來去自如,鬼魅的像是一隻飄蕩的幽魂。
許慎之起身,站在窗前,挺立的身影,被夜色染上一層淒色,他撥通電話,聲音被他刻意壓低:“把顧簡手裏的懷表和袖扣拿回來,還有,找人二十四小時盯著她,隻要她繼續調查任何跟洛慈有關的事情,就殺了。”
他低沉的聲音像是落入湖底不斷下墜的青石,沿著冰冷的河道,一路向下,帶著泥沙一同沉淪深入。
他的眼投向夜裏的一片漆黑,握著手機的手指不由得握緊。
窗口前有一棵粗壯高聳的梧桐樹,枝幹蔓延,樹葉茂密,互相遮掩。在黑暗中,有著深淺不一的陰影。
許慎之盯著那棵樹,眉頭倏地緊皺起來。
“許總,你想殺我,何須找人二十四小時盯著我,現在就可以動手。”
樹幹上隱隱約約有一個黑影在月光下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散漫又挑釁的聲音,不是顧簡又是誰。
隻見她蹲在樹上,像是蟄伏在黑夜裏伺機而動的野獅。她摘下黑色衛衣的帽子,露出冷白的皮膚和嘴角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許慎之雙手扶住窗台,神色慍怒,氣急攻心之下開始猛烈地咳嗽,病病弱弱地像一個病秧子。
顧簡也不著急,耐心十足地單手扶著樹幹,一直等他咳完。
“顧簡,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真覺得我許家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他怒聲,脖間的青筋都隱隱暴起。
顧簡眸光極淡,肆意懶倦地看許慎之氣急敗壞的樣子也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真就把夜訪當平常的走門訪友般平凡。
“許總,你剛剛出院,不宜動怒,對身體不好。”顧簡貼心地提醒他。
“我今天來,就是有一個問題想要討教許總,請問許總和洛慈是什麼關係,為何這麼擔心我去調查她?”
一明一暗的兩張臉,竟然眉宇之間有許多相似之處,說不出哪裏相似,但總是能在彼此的臉上隱隱看見對方的影子。
許慎之手握成拳,不可控製地又低咳兩聲,才開口,“那你不妨說說,為何非要查洛慈,你又是安的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