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婚的第二天是聖誕節,顧簡晃晃悠悠下樓的時候,已經是午飯時間。
梅文紡一夜輾轉,想的就是能把這個剛進門又不省心的兒媳婦轟出去,今天起了個大早就為了抓她的錯。
陸家兩兄弟雖然住在同一個宅子裏,但是都有自己獨立的餐廳,除了老爺子出來的時候,他們一般不一起用餐。
但今天是新娘子入陸家的第一天,許喬破天荒的拉著陸語韓跟梅文紡坐到一個飯桌上。
明明前幾天兩個人還撕得不可開交,現在卻能一致把矛頭指向顧簡,也真是出了奇的默契。
陸修嶼穿著一身灰白色的居家服,模樣清淡生冷,渾身上下都蔓延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顧簡穿了一件和他同款的灰白色衛衣,短發自然蓬鬆,沒有化妝,但是一張臉卻十分精致。
她剛坐下,梅文紡就開口:“這顧家的規矩,想必跟普通人家都不一樣,新婦第一天就睡到日上三竿。”
語氣裏不可質疑都是淡淡地嘲諷。
陸修嶼沒說話,隻是莫名地扯起嘴角,笑意不濃,卻有些抓撓顧簡的心窩。
她伸在下麵的腳踢了踢旁邊的腳背,陸修嶼的嘴角又上揚幾分。
“陸夫人問你話,你怎麼不回答?”
他端起牛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眼底看戲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昨晚在她身上辛苦耕耘的男人,褲子一提就一副隔岸觀火的嘴臉,顧簡佩服。
她扯了扯薄削的唇,看向對麵咄咄逼人的陸夫人:“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難不成夫人還想要新婦早起給你敬茶?”
她拿起一顆水煮蛋,啪地一聲在桌子上磕碎一個角,“夫人,我們要與時俱進。”
陸修嶼都不管她叫媽,顧簡自然也不會叫。
她也不是一個任誰都隨意拿捏的軟柿子,她這是明顯要挑顧簡的刺。
梅文紡被她一句話噎住,心裏更是一團無名火湧上來,“顧簡,你就這樣跟婆婆說話?”
“婆婆?”顧簡掰開雞蛋,挑出蛋黃放進陸修嶼的碟子,自己吃蛋清,“阿嶼的媽媽,才是我的婆婆。”
許喬和陸語韓驚呆。
知道這顧簡是個刺頭,但沒想到她這麼敢說,一張嘴就把梅文紡氣得三竅生煙。
桌子被拍的震天響,梅文紡站起身,要不是為了麵子上的光鮮,現在肯定已經把吐司麵包扔到了她臉上。
“你什麼意思?一個剛進門的兒媳就敢這樣跟長輩說話?”
不是陸修嶼的生母,這一件事確實戳進了她的心窩。
外人都知道這陸家二少爺,是私生子,什麼是私生子?
就是她老公出軌生的野種。
一個名媛貴婦連自己男人都看不住,已經是奇恥大辱,如今這私生子登堂入室,把他們一家拿捏的死死。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她心裏極其不痛快。
“顧簡,我覺得有必要帶你好好了解一下陸家的規矩了。”
顧簡擦幹淨手,伸了一個懶腰,“昨晚沒睡好,陸夫人要是沒什麼十的話,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一直沒開口的陸修嶼把顧簡挑出來的蛋黃吃掉,置身事外,慢條斯理地享受著早餐,隻是這嘴角,一直都沒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