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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冬天像是一隻溫獅子,看似洶湧的寒潮,但卻沒能掀起多大的波瀾,不過是偶然吹來的風涼了一些。
顧簡窩在陸修嶼的車裏,感覺空調溫度被打的有些高,她扯了扯領口,放出一些帶著血腥味的熱氣。
趕快回去洗個澡,身上的血腥味讓她有些難以忍受。
但旁邊的陸修嶼卻平靜地像一座冰雕。
雙手環著胸,不鹹不淡地看著她。
“這麼熱?”
“嗯,熱。”
她從小就練各種格鬥術,雖然看起來瘦巴巴身上沒有一點肉,但是卻一直不畏寒反畏熱。
身旁的人忽然傾過身來,手指扣住她的衣領,另一隻手抬起她的胳膊,幹脆利落地脫下她的衛衣。
短發被揉的淩亂,她有一瞬間的怔愣,看著他滿臉問號。
“不是熱嗎?脫了就好。”陸修嶼漫不經意地勾勾唇角,理直氣壯地像自己做了一件多麼對的事情。
狹長的桃花眼肆無忌憚地落在她的襯衣上,緊身的,包裹著她嬌嫩的身軀,勾勒出一道小巧玲瓏的曲線。
顧簡對上他明目張膽地目光,不由得紅了耳根,坐正身子往旁邊挪了挪。
他失笑,明明剛才在車外還騙自己摸,現在有跟他玩欲擒故縱。
“你怎麼不說把空調溫度降一降?”她有些不滿。
明擺著就是想脫她衣服不是?
陸修嶼微微挑起那道濃刃的眉,笑意勾人:“我又不熱。”
好心給她脫衣服,他還有錯?
他哪有錯,他一點錯都沒有。
兩個人沉默了片刻,顧簡想起方才巷口的事情,開口:“那個阿彪,是之前替許慎之做事的。”
那次事情之後,阿彪徹底得罪了許慎之,做事一直畏手畏腳,心裏對顧簡的怨恨,隻增不減。
今天若是放虎歸山,明天必定是個麻煩。
陸修嶼明了,眼底的光忽閃忽滅,搖曳著毀滅的淒清之色。
他勾了勾嘴角,微微揚起一個月牙形的弧度,“你怕他?”
“你覺得我會怕他?”顧簡反問,她長這麼大,還沒怕過誰。
當初放阿彪一命,不過是兌現自己的諾言,但是他往後的路怎麼走,自己卻從沒有想過要插手。
隻是今天被他聞到了味兒,這條無家可歸的喪家犬,恐怕會咬著她不放。
顧簡忙,沒空陪他玩。
“我隻是覺得留著他會變成一個麻煩。”
“那就把他殺了”陸修嶼輕飄飄丟出一句話,人命在他嘴裏,不值錢的像鈹銅爛鐵。
顧簡搖頭:“你就隻有這一個愚蠢的辦法?跟從前真是一點沒變。”
一樣不把人命看在眼裏。
從前?
陸修嶼側頭看她,伸手把她臉扳過來麵向自己:“我一直都是這樣。你得聽我的。”
昨天的約法三章都約到了狗肚子裏去了,這顧簡絲毫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句句都在踩他的底線。
指腹上有一層薄薄的繭,輕輕摩挲在她下巴上,有點養,還有點酥麻。
陸修嶼目光落在她瓷白的肌膚上,修長的天鵝頸沾有血跡,像是驀然開出的血蓮花,紅得妖冶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