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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賭場裏到處都是刺鼻的煙味,混雜著各種各樣的酒味和汗臭味,直接能把人頂翻了天。
但是經常出入賭場的,都是活在陰溝裏的老鼠,對這些沒有反感,隻有無盡地沉淪和享受。
刺著花臂的男人,上一秒還夾著雪茄唾沫橫飛,下一秒就直挺挺地倒在了賭桌上。
十幾歲的小姑娘漂亮的像一隻洋娃娃,鴨舌帽遮住她半張臉,隻露出微微上揚的嘴角。
她與這個賭場格格不入。
像是誤入狼群的羔羊。
說是羔羊,不如說是披著狼皮的羊。
她手裏一根細長的繡花針,停在誰身後,誰就得死。
剛才那個花臂,就是她的傑作。
別人給錢,她負責創作。
如今在這紅三角,她一個十幾歲的姑娘的身價都已經彪到了七位數。
她有一個人送外號,叫“一針鬼。”
手腕忽然被一隻冰涼的手拉住,緊接著她就被拉進一個沒人的角落,手裏的針還沒來得及出去,前麵的人就忽然轉了身。
是一張清雋又斯文的臉。
跟紅三角的人長相都不太一樣,像是從內地來的男人,眉骨很高,眼睛很深邃,睫毛好長好長。
“你沒事吧?”他開口,聲音是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低醇卻又清透。
許慎之用手指抬了抬她的鴨舌帽,露出她的眼睛:“有沒有傷到?”
陸伊眨了眨眼,眼睛亮的像是藏了夜明珠:“傷到了。”
她用針刺破掌心,然後抬起手給他看:“流血了。”
許慎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替她按住傷口,然後又把她的帽子重新戴好,蓋住她巴掌大小的臉。
“我帶你出去。”
他很君子,隔著衣袖牽著她的手腕,一路小心翼翼地把她帶出了賭場。
紅三角的夜很淒冷,風吹過來的時候有點像刀子剌人。
但是陸伊卻忽然覺得,今晚似乎比以往暖和一些。
許慎之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小孩子以後不要來這種地方。”
他教訓陸伊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家長。
那時陸伊不過十七歲,身材清瘦,渾身上下都沒有幾兩肉,看起來確實像一個小孩。
“你年紀很大嗎?”陸伊不太禮貌地開口。
許慎之愣了一下,沒有生氣,語氣依舊很溫和:“比你大一些。”
陸伊追問:“幾歲?”
許慎之不答:“你早點回家,以後不要來這種地方,太危險了。”
她笑,眼底閃過一絲譏諷:“我怎麼能確定你不危險?畢竟你連年齡都不敢告訴我。”
雖然覺得她有些無理取鬧,但是看在她年紀小的份上,許慎之不計較:“二十二歲。”
陸伊勾著嘴角笑,她覺得二十二歲的男人好好看,心頭忽然萌生了前所未有的想法。
“你是外鄉人?”
許慎之覺這個小丫頭問題有些多:“是。”
陸伊摘下帽子,長發在風裏亂飄,一張臉俏生生的,讓人止不住心動。
“你想要一夜。情嗎?”
他長得漂亮,又是外鄉人,一夜情之後就把他悄無聲息地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