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遭遇了當頭一擊,又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水,凍得我全身發抖戰栗。
我雙手緊握,指甲都鉗進了手心裏,但我卻一點都不覺得疼。我的喉嚨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半天才發出一點微弱的聲音來:“真……真的?”
金玲的手一高一低的舉了起來,她似乎想抱我,但左手最終放了下去,右手則輕拍著我的背說:“是真的,我那朋友昨晚和我聚餐時無意聊起了這件事,當我知道那個遇害者就是你……”
她頓了頓,並深呼吸了一口氣才說:“當我知道遇害者就是你爸爸時,我已經讓我的朋友幫我調查了,他說會盡快給我調查結果的。所以瀾清你也別太激動,我們靜待結果就好。”
我對金玲原本是有些抵觸的,此時卻覺得她親近了很多。
其實她已確認我就是她女兒,也知道我是故意不與她相認,她此番行為即使有討好之嫌,但我還是很感激她。畢竟前久我去看趙毅時,他和我說過我爸不是他害死的,我就一直在猜會是誰。如今能從金玲這得到答案,我自然是感激至極的。
“謝謝你……”我難得的對她投以一笑。
金玲笑我笑了,激動得像要哭似的說:“不用謝我的瀾清,我們之間不是那種需要客氣的關係。”
麵對她的暗示,我最終沒能忍心撇清,便避重就輕的說:“金姐,若你朋友那邊有什麼動靜,請你第一時間告訴我。”
她聽到我叫她金姐時,臉上的表情裏閃過了一抹哀傷,但她很快拾掇起這落魄,笑著說:“我會的。對了,你晚上一個照顧孩子應該挺累的,你去補個覺吧,我去守著孩子們。”
“謝謝你,但我能應付得過來,你有事的話就去忙吧。”
金玲估計怕我攆她走,便說:“我的畫廊有員工打理,我很少去公司的,我現在離了婚,一個人待在家裏也挺悶的。就讓我陪孩子們待一會兒吧,可以嗎?”
金玲在說這些話時,臉上有絲落寞和乞憐,我心底的某個角落為之一酸,到底還是同意了。
“行吧,那就辛苦金姐了,麻煩你和阿姨一起照顧一下孩子們,我得去趟公司。”
我說著就準備出門,她走上來攔我:“你的臉色這麼差,請個假不就成了,在家裏好好的歇歇吧。”
“公司那邊最近事挺多的,我得去看看。”
她用很心疼的眼神看著我:“可你這樣太辛苦了,現在也不差錢,要不你就從公司辭了吧。”
“金姐作為事業上的女強人應該也懂得有份屬於自己的事業,是多麼重要的事,所以我肯定要工作的。”
“我那是迫不得已,我不努力就得餓死,甚至保護不了我的媽媽。不過你現在不同了,你有資格做享福的闊太。”
“那還有句話叫靠人人跑,靠山山倒呢,所以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金玲眨了眨眼:“你這一點還和我挺像的,我年輕時也犯過糊塗,覺得一個男人愛你,就會給你一片天地。所以你會有這種想法,其實我是能理解你的。不過你也沒有必要硬抗,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我的畫廊交給你。”
金玲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了,我怕她說下去會直接與我相認,更怕我的反應會傷害到她。所以我立馬拉開門,邊往外走邊說:“我很喜歡現在的工作,暫時沒有換工作的打算,不過還是要謝謝金姐的賞識。”
我說完就走進電梯,在電梯門合上前,我從她的臉上捕捉到了一抹複雜的愁緒,她好像還說了句“我其實是想把我的公司轉給你”。
在去公司的路上,我的心情一直很糟。我總是忍不住的去想我和金玲的關係到底會走到哪一步,是相認還是越走越遠,或者就這樣一輩子不點破?
到了公司,我依然沒得出答案,而忙碌的工作也讓我的大腦自動把這事兒放到了一邊。
我直接去了會議室,門一推開就看到劉承恩正在發火。我想回避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硬著頭皮坐到我的位子上。
周明華衝我眨了眨眼,暗示我大事不妙。我垂下眼睛,在桌下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讓他別太擔心了。
“羅總監,你來得正好,我想問問你,你平時是不是見到賬單就簽字,都不核實的?”
我搞不清楚目前是什麼情況,隻能中規中矩的說:“當然會核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