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傾澤已不知不覺走進調香室,走到趴在工作台上熟睡的夕以喬身旁。

隻是,夕以喬睡得特別不安穩。

一雙如蝶翼般纖長的羽睫,看似是在扇動,卻實際是在顫抖。

冷傾澤以為,她一雙漂亮羽睫是在煽動,眨動的姿態優美而又嫵媚,每眨一下,他的心便被牽動一下。

這份觸動,不夢幻,特別的真實而且既熟悉。

是剛剛,與夕寶貝喜怒哀樂牽動著他的感覺一模一樣。

明明與這對母女,素未謀麵,才剛第一天碰麵,相識。

相處的時間越長,卻越有一種難以啟齒的似曾相識。

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這就是緣份?他們三個人的緣分。

當冷傾澤想到這兒,趴在工作台上的夕以喬開始有動靜。

一句句一段段的囈語,從夕以喬幹澀的唇間一遍遍吐出。

“不要,不要……”

“不要這樣對待我,爸爸,爸爸救我。”

“爸爸不要丟下我,爸爸,我會聽話的,您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漸漸,隻是囈語不斷的夕以喬,臉色開始蒼白,額頭,甚至整張小臉也開始冒出汗水,蒼白麵容的神態也越發難受,痛楚。

被夢魘折磨得痛苦萬分的夕以喬,盡收在冷傾澤眼底。

奇怪的是。

冷傾澤收緊的眉宇間,夾雜著明顯的痛楚,臉色也偏向於蒼白。

他明明是在清醒的狀態下,卻宛如被夢魘折磨著的夕以喬。

那是因為,他也是個經常被夢魘折磨的人。

隻是,他那個夢比較特殊罷了。

所以,他非常清楚,夕以喬此時此刻被夢魘折磨的痛苦感受。

噩夢陷得太深,會使人精神崩潰,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出現生命危險。

一隻大掌放到夕以喬顫抖著的瘦弱肩膀上,稍微用力搖晃她的身體,試圖將她從夢魘中喚醒。

“夕以喬,醒醒,快醒醒。”

夕以喬已是一隻處於受驚的小鹿,冷傾澤溫和的聲調,明顯害怕聲量太大,會讓夕以喬驚上加驚。

可是,夕以喬已經完全陷入夢魘的深坑之中,冷傾澤如此的溫聲細語,豈能將夢魘驅趕走。

“你不要過來,敢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我真的會死給你看……”

囈語又一遍遍響起,這次,一句又一句尋死,特別的紮心,冷傾澤的心都被紮疼了。

他俯視這張白如紙的小臉,連同嘴唇,掐都掐不出一絲血色。

在焦急與害怕的雙重折磨之下。

冷傾澤一鼓作氣,雷聲大作:“夕以喬,你給我醒過來。”

一聲驚天動地,幾乎整座調香樓都震撼起來。

深深陷進夢魘深淵的夕以喬,終於成功被驚醒。

趴在工作台上的她,彈起來的那一刻,幾乎是被冷傾澤的震撼聲給震懾起來。

在還沒有完全神智清醒,身體毫無站穩的力氣,冷傾澤及時反應過來,張開懷抱讓全身虛軟的她倒進他懷裏。

冷傾澤將這個軟得跟棉花一樣,輕飄飄的女人抱緊在懷裏那一刻。

靠在他肩膀上的夕以喬,恰好伏在他耳畔,喘著粗重的氣息。

粗喘,急促,灼熱集一體。

這是一個男人,最無法承受的赤果果撩撥折磨。

以及,真實的身體接觸質感,雖隔著衣料,卻更利於了兩人身體的升溫,體溫越炙熱,越能證明,彼此對彼此都存在好感。

冷傾澤的身體不由得繃緊,臉色窘得漲紅,口幹舌燥,喉結饑腸轆轆般蠕動。

該死的!

他在心裏難受低吼。

他可從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有過如此明顯的渴望,唯獨她夕以喬,還是一個已育婦女。

窘迫的嘴畔,不禁勾起一抹自嘲。

自嘲起自己的口味很是獨特。

可是,又不得不沒出息的向自己承認。

對的,他就是對這個女人感興趣了。

無論是她的花容月貌,還是她婀娜多姿的身材,還有她總是讓他出乎意料,等等。

這些他都統統喜歡,心動了就是心動了,騙不了自己。

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

遇上了,躲不掉,也不想躲。

但他不是一個乘人之危的男人。

他要的女人,是要她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地將自己毫無保留給他。

感覺靠在肩膀上的人兒,呼吸漸漸穩定下來。

“夕以喬,你還好嗎?”一句低沉而溫柔的關心,從冷傾澤薄唇間柔和吐出。

“嗯!”夕以喬下意識應了聲,隻是,不知是清醒,還仍陷在夢魘中的呢喃。

但緊接著,答案得到驗證。

夕以喬宛如被一道響雷擊中,整個人猛然驚醒,以一道強大的力量將抱著她的男人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