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三千即將成為那翻動著的一部分的時候,她被一隻精瘦有力的手臂環住了腰腹,隨風搖曳的身子滿滿當當地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一股淡雅的茶香隨著飄零在她臉上的那幾根頭發落入鼻尖,她滿臉的慌張神色落入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中。
手臂的主人有著好看的眉眼,烏黑的長發,朱紅的薄唇。
正是前不久剛剛見過的洛寒。
狂風之下,所有人都狼狽不堪。
唯抱緊自己的男人穩穩當當地立於一側,神色未變。黑發隨風飄零,長袍因為大風的吹打,而使得他領口大開,露出了一大片白皙又彰顯出主人力量的肌膚。
洛寒看向懷中的柳三千,嘴角輕輕一抿,眼角一挑,“還好,還來得及。”
柳三千看著這樣的男人,老臉一紅。
一定是我單身單久了!
洛寒一手環住柳三千的腰,一手大拇指抵在柳三千的眉間,用手描畫著什麼,片刻之後,柳三千便感覺自己能活動自如了。
待她雙腳剛著地,那肆虐著房間眾人的怪風便戛然而止,悄無聲息地退出了並不是為它而設的舞台,最終歸於平靜。
柳三千一把扯下自己頭上厚重的鳳冠和遮住自己小半張臉的紅蓋頭,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
“可真是憋死我了。”她一邊舒展著身子,一邊脫下了精致的大紅嫁衣,砸向了那個把自己拐騙過來的男人。
“這是,這是怎麼一回事?”稍矮的那個家主說道,“這,這不是我女兒啊!”
“南泉兄,莫急莫急。”身材魁梧的大漢眼神一厲,威嚴地瞟向站在柳三千身後的那個男人。
“洛寒,你這是何意?”他氣衝衝地站了起來,右手指著洛寒。
“聽聞白玉和黑黎的小主人,今天即將喜結連理,特來恭賀。”
“哼,恭賀?”那個叫南泉的家主隨即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有你們這樣恭賀的嗎?這個女人是什麼東西?你把我女兒搞到哪裏去了?”
“我是你姑奶奶。”柳三千雙手叉腰,十分不爽。
“若南泉當家想知道令嬡的下落,我想你不如問問籬落少主,興許他能為您解疑答惑。”
洛寒一把將柳三千扯到身後,擋住了她的不敬之詞。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南泉看了眼站在身邊的威武大漢,又看了看麵色一片潮紅,還些許打著晃兒的籬落。
“籬落賢侄,無需害怕,你知道什麼就大膽地說吧,這洛寒出了‘兩生’,便已然不足為懼,我們兩大家族還能怕了他不成。若你真的知道小女的下落,請速速告知。”
“我、我,琉璃她、她……”那個叫籬落的倨傲公子早就失了之前的那種冷靜和從容,他的身子正輕微地顫抖,說話語無倫次。
“我想籬落少主也沒有這個膽子說出口吧,”洛寒看籬落半天接不上話,便將話頭搶了去,“今天,‘兩生’倒是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打掃客房的一個小廝發現從未有人住過的一套房間中,突然從裏傳出了敲擊門板的聲音,其間還夾雜著有人嗚咽的哭聲。”
“說來也是好笑,我的那些小廝們早已作古多年了,今天卻突然因為房間鬧鬼的事情慌慌張張地跑來找我,我一聽頓時覺得有趣,便隨著他們去看了看那個房間。”
柳三千站在洛寒的身後,能看見他纖細、修長的脖頸和垂如瀑布的黑發。
怎麼突然開始講起故事了?
“誰知一打開房門,連個鬼影都沒有看見。正當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有個眼尖的小廝發現門的一角後,躺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我把它撿起來一看,是個身穿喜服的黑毛鼠。算了算日子,今天可是白玉和黑黎聯姻之日啊,這新娘沒了,不就攪擾了這樁大好喜事嗎,所以啊,我是特地來給你們送新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