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玄一喃喃自語,紅木閃出遊移的光,昭示著主人疑惑滿滿的情緒。
“既然李建成的‘網’遍布全京城,宮內宮外皆有他的耳目,可為什麼玄武門驚天巨變,他卻並沒有事先接到提醒?”霍瀾淵又問。
此時的玄一已經深陷在了自己的思緒裏,他不由得回憶起了師叔們總是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他們總說,我是他們的希望。可我為什麼會成為他們的希望?他們希望我成為……什麼?”
“啊,對了,我想起一事兒。”霍瀾淵滿意地看見玄一越來越不解的模樣,可卻還是皮笑肉不笑,單單隻是扯動了嘴角,就好像他已經忘記了如何才是發自內心的笑。
他麵容擰著,抬高了眉眼,雙目一眯,似乎要給那個著魔的僧人再加一把火,燒得他難受。
僧人越是難受,他便越加開心。不甘、嫉妒,此刻羽化成了霍瀾淵的心魔,他要將僧人逼得無法成活,這比親手殺了此人還要來得解氣。
他一字一字,說得極為緩慢,“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沈家確有參與謀逆,那你怎麼不好奇沈家如今變成了什麼模樣兒?”
“沈家?她的……家怎麼了?”玄一又開始發抖,似乎是入魔前的征兆。他意識開始不怎麼澄明,可卻在咬牙硬逼自己回複思緒,就因為眼前之人說到了“她”,“你這是……何意?沈家……怎麼了?”
“你怎麼還沒有想到呢?此次謀逆案由金佛而起,而這金佛又是沈家送於我們霍府的。陛下既然已經知道金佛有蹊蹺,這第一個追責的不就是把佛像當做壽禮上供給天子的霍家嗎?可我如今站在這裏,就說明我霍府並未遭此牽連。”
“他……知道了……沈家……才是……主謀……沈家……沈平如……怎麼了?啊……她的家……她的父親……怎麼了?”玄一惶恐地瞪大了雙眼,突然有那麼一點害怕將會聽到的所有。
“陛下早就對沈平如的不夜天有所懷疑,暗中盯梢更是常有的事兒。可這金佛可是確鑿的證據,誰都抵賴不了。此案一出,你說說,沈家會發生什麼呢?”
“可是……沈青君……她……沒有死啊!”
“那沈平如在天子麵前還在扯謊,他說金佛由他一力打造,不曾經過別人的手。謀逆,也是因為私通了突厥,和突厥做了交易。”霍瀾淵不回答玄一的話,語速極快。
“沈青君……沈青君……”玄一雙目豔紅,指甲嵌入了肌骨,他大口喘著氣,欲說還休。
“沈平如用沈家一百六十九口人保下了你們伽藍的安寧無憂。”霍瀾淵終於說到了重點,眼睛瞪得大大的,前所未有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