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負責人酒桌上都見過。”楊剪夾了支煙在嘴邊,起身點著了,他就靠回椅背,一手搭在扶手上,恰到好處地吸了一口。
“我知道,你們已經焦頭爛額地爭取好久了吧,我爸怎麼還不做決定呢?先聽我說完,你的優勢是——我爸很喜歡你。”李漓甩上打火機蓋,收回自己做工精巧的新款手袋,又夾起煙說話,盈盈彎著眉眼。
“是嗎?”楊剪似笑非笑的,透過煙氣看她,“那謝謝了,我也很敬重伯父的眼界和能力。”
“注意注意,是喜歡,不隻是欣賞而已,他老說自己怎麼沒生出你這樣的一個兒子,”李漓撐起半邊臉蛋,“我再說個機密,他準備第一次投五百萬,直接一次性給款,看情況再繼續注資。你現在就需要這麼一股油把整台機器轉起來吧?自己循環著攢的話,這得要多久。”
楊剪沒應聲,靜等她自己說下去,有一種被人揭底的感覺,李漓必然是調查很久了,不過楊剪僅是不適,卻無慌張。他還是這些天來一直持續的平靜狀態。主菜上來了,兩盤石板上烤的牛排擺在兩人麵前,滋滋啦啦地響。
“感覺你了解的比我想象中也要多,那我就直說了,今天找你來就是想商量一下,”李漓對服務生點頭致謝,又忽地直直盯住楊剪,手搭在桌沿,煙支翹起來,嚴肅中又帶點開玩笑的意味,“要不考慮一下和我結婚吧?這是我們現在都需要的。”
服務生把醬汁澆在兩人的牛排上,一壺,兩壺,接著就端起托盤知趣地走了。
楊剪神色如常,好像李漓提出的隻是飯後沿街散步的要求,低著頭按滅了煙,他先是把叉子插進牛肉一角,又拎起那把細長的刀子,割下去一塊,“好啊。”他抬起眼,淡淡看著李漓。
這般輕巧,李漓似乎仍然未敢相信,道:“我當然不能在董事會上投票決定到底投哪家,我爸可以,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對自己的女婿他總會有偏愛,也名正言——”
“我明白。”楊剪身上一點意外也不見,仍然那樣注視著她。
“你明白?”
“你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就知道,你肯定聽得懂,能讓我小叔和我爸都看得過眼的明白人也沒幾個,”李漓呼了口氣,端起高腳杯抿了口甜酒,她還是那副單純無辜的神情,與正在說得話相違和,都顯得不同步了,“婚禮是最重要的,證件也得領一下,我爸會查,不過婚後我們都在北京,該怎麼樣就隨我們便了。我不會幹涉你任何,尤其是感情生活,你也不要幹涉我。至於其他的,婚前協議我已經找律師擬了,這兩天就能出來,可以到時候再談,其實也就是咱倆內部約法三章一下。對了,我爸一定會在這邊買一套房子給咱們住,你可以待在裏麵,或者我們分區使用,如果我帶了什麼人回來,可能每一次都不一樣,你也不要驚訝。”
“不用,”楊剪慢慢切著肉,他隻是切開,卻一口也沒有吃下,“鑰匙都不用給我。”
“這麼拎得清嗎?”李漓雙手捧著酒杯,天真爛漫地笑,“你也可以把你弟弟帶過來呀,至少三居室,不存在隱私問題。”
“說了不用,”楊剪切完最後一塊就把刀叉搭在盤沿,交叉起雙手,“我隻想要那五百萬,你隻想找一個跟自己沒可能的男人結婚,交換就交換了,有其他的反而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