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說不清楚她自己這是怎麼了,是因為奶奶的關係嗎?也不全是。是因為爸爸的原因嗎?也不全是。是因為不原諒他嗎?更不是。
她不是不想原諒他,她隻是無法原諒她自己而已,不原諒她不僅僅是在懲罰他,更是她給她的懲罰。
他難受的同時她也一樣不好過。
手紙拿在手裏,扔了一張又一張,眼淚流完了,她心裏的陰霾天空還在,依舊籠罩著她,她的心裏一片漆黑,沒有陽光透進來。
好久好久,她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呆坐著,秦勳儒看了看時間她進去已經很久了,還沒有出來,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蔓月?蔓月?”他輕輕的扣著門,聲音響起來,敲擊在她的耳膜上,她不想理他,不想說話,不想動,她什麼都不想做,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一會兒,沒有任何一個人來打擾。
可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都沒有人肯讓她實現。他還在堅持不懈的敲著門,“蔓月,你沒事兒吧,我可要撞門了?”
秦勳儒直覺她不會有什麼事情,但是又不放心,她不答應他就更擔心了。
“我數到三,不開門我就撞門。”他撐起了手肘,做好了撞門的準備,隻要她敢不開,他就敢。
“一……二……三……”數兒數到了三。他身體向前衝去。就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候。門開了,她出來了,帶著微紅的眼圈。
他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堅堅實實的堵住了衛生間的門,她一門心思的要走出去,結果撞在了他的胸膛上,後退了一步。
她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多麼幼稚的舉動啊,他為什麼非要這樣呢?
他不管,他不顧,任由她看去,雙手緊緊的扣著牆,不說話,直直的看著她。
她覺得跟他說不通,也沒有想要跟他說話的欲望,便要重新關上門。
他眼疾手快的阻止了她的動作,一手撐著門,一手撐著牆,就是不想讓他出去。
他也想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可是每次看著她一張冰冷冷的臉蛋兒,你不對他笑,也不生他的氣,這讓他心裏很煩躁,又鬱悶。不能對她動手,不能對她動嘴,不能說太重的話,又不能惹她生氣。
這也不能,那也不能,他較勁了腦汁,也想不出來一個十全十美的辦法。隻能任由著冷戰在兩個人之間一觸即發著再也會沒有回轉的餘地。
顧蔓月看著他,也看不出來一個結果,就放棄了,低下了頭,雙手垂下來,放在身側,她不自覺的捏住了衣服的衣角,特別的用力,用力到指甲蓋兒白了一片,骨頭架起來。
她在隱忍著,也在堅持著。堅持著不跟他說話。
秦勳儒看著她的樣子,最後放棄了,無論他做什麼,她都滿不在乎無動於衷。
他又坐回到沙發上,雙手交叉著放在胸前,耷拉著腦袋垂著眸,他失落極了。
顧蔓月重新回到床上,抬眼看著電視,正在播放的是一個喜劇節目,電視裏的人笑成了一片,在這樣一個明媚的一天,這樣明媚的笑聲,不帶任何的憂傷,世界仿佛那麼美好,而她一絲都感覺不到這份美好。
鬢角上的一縷頭發落下來,擋住了她的視線,伸手捋了捋頭發,卻看到了不遠處桌子上的一疊文件。
是上午的時候李助理送過來的,一直放在那裏,一動都沒動過,他並沒有看。似乎好像是沒有時間去看。
一整個上午他都陪著她的身邊做了一個又一個的檢查,之後又出去買了午餐,看著她吃完,就到了現在。
現在,他好像也並沒有要看的打算。顧蔓月張了張口,仍然什麼都沒有說出來,“算了,他愛看不看。”
她還在看著電視,播放的喜劇一點兒都不好笑,他還在生著悶氣,想不明白究竟是那裏出了錯。
想著想著就睡著了,他晚上都睡的很晚,又睡的很淺,隻要她有什麼動作,他就能感覺的到,就會醒過來。等著她再一次熟睡的時候,他才能放心的繼續睡覺。
所以現在基本上隻要一有時間,他就能睡著,盡管是以坐的姿勢,還是在沙發上。
顧蔓月看著他熟睡的側臉,眉毛挑動了一下,他對她的關心和愛護,她都看在眼裏,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這種感動在她的心裏依舊撼動不了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