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伊若郡苦笑了一下,好像在嘲笑自己的腦洞。已經淪落至此,她還能奢望什麼?幻想什麼呢?
麵對這樣的生活,她可能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肚子還是很不舒服,但是此時已經麻木的她,好像對疼痛的反應並不怎麼強烈,那瓶酒還在她的手裏,酒瓶裏的就因為伊若郡的動作,在酒瓶裏輕輕的搖晃著。
這好像成了她暫時的玩具,看著液體的波動,伊若郡傻笑著,想哭的感覺非常強烈,可是良久過去一滴眼淚也沒有落下。
另一邊,沈毅看了看時間,吃完了自己的早餐,又將伊若郡的那一份裝進一個袋子裏,穿好衣服以後走出了屋子,前往地下室。
昨天伊若郡的狀態不是很好,不知道有沒有吃晚飯,她那樣的身體情況萬事不吃飯可真是讓人頭疼。
沈毅心裏想著,雖然沒打算給伊若郡更好的待遇,但是他也絕對不會讓她死掉的。要是今天他還是不吃東西,那可就別怪他逼著她吃了。
沈毅一邊走一邊想著處理伊若郡的辦法。
地下室裏,伊若郡突然間猛地將手中的酒瓶扔向了對麵的那堵牆,瞬間玻璃渣子四下飛濺,鮮紅的液體順著牆壁滴落下來,一片嫣紅。
伊若郡睜大了眼睛,滿眼恐懼的看著那些碎片,狠狠的咬著牙,下顎的骨頭都快要斷裂了一般。
然後顫抖著站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握著拳頭,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最近的一個玻璃碎片。
伊若郡緩緩的蹲了下去,碎片上麵還帶著血一般鮮紅的葡萄酒,被伊若郡輕輕的撿起來,液體一滴一滴的灑落在地上。
看著液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濺起微笑的小水花,不禁微笑了起來,之前從來不知道,也無暇欣賞,原來水滴落地的瞬間是真的的美妙。
不過這個世界上美妙的東西太多了,她這輩子無福欣賞,隻求下輩子能夠平凡一生,過平凡的小日子。
伊若郡已經下了決心了,離開這個世界,她這些日子以來的經曆,還有她現在的生活,她都無法忍受了,“蔓月,我已經盡力了,今世的債我隻能來世再報了。”
其實有一堆抱怨的話想說,想大發一通脾氣,想誰都不理。但是到了快到要爆發的時候又攢下了一點點耐心,於是長舒一口氣後也隻好去解決新的麻煩。就是這點意外多出來的耐心才支撐伊若郡生活到現在。
她所有的耐心都是為了彌補她曾經對顧蔓月的所作所為,隻是這份耐心在地下室這樣的光景中一點一點的被消磨幹淨,她已經沒有耐心生活下去了。
伊若郡的手裏拿著玻璃碎片,將另一隻手搭在她的膝蓋上,隻要輕輕的一劃她就可以從這個世界解脫出來,再也不用忍受這裏的肮髒不堪。
伊若郡一隻手顫顫巍巍的舉著玻璃碎片,一邊可笑的想著,割腕自殺這種事情還真是沒有經驗。
不知道要多深的傷口才可以,也不知道會不會很痛,不過想到自己的經曆,傷口的疼痛應該不算什麼,再見了這個世界,再見了那些曾經帶給她歡樂的人。
一路走過來,沈毅已經決定了如果伊若郡不吃東西,就去買一些葡萄糖回來,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伊若郡就這麼死了。
剛把早餐放在一邊,打開地下室的木蓋子,走了進去,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站在樓梯上,再走兩步就到木門那裏了,沈毅看了看木門的方向,又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最終還是往回走了幾步,接起了電話。
“喂,”沈毅皺著眉頭,這個電話他不得不接,準確的來說這幾年以來,每隔一段時間,那個人就會給他打電話。這是他種下的惡果,以他現在的情況除了承受,別無他法。
對方的聲音從電話裏傳過來,聲音有些無賴,客套的寒暄著。
電話裏傳來了這個小男孩的聲音,喊著爸爸,聲音不是很清晰,可沈毅還是聽見了,拿著手機的手,力道不禁加重了一下。
電話裏的人獻媚的聲音再次響起,“沈總,近來可好啊!”
沈毅回過神,表情有些厭惡,好像聽著對方的聲音和語氣都感覺惡心至極。並沒有搭話,等著對方說重點。
地下室裏,伊若郡癱坐在牆邊,原本那些碎片的手已經花落在地上,碎片還在手裏,上麵仍然是紅色的液體,一道深深的口子出現在她的另一邊手腕上。
瞬間就有鮮紅的血液從她的體內流出來,滴在了地麵上,帶起了微弱的塵埃。
伊若郡麵無表情的看著前方,對於沈毅的到來絲毫沒有察覺,如今她也不必再有什麼留戀了,所有的一切都即將結束,她的生命也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