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章 平地驚雷(1 / 2)

已是春盛,白沙洲開得最早的一茬梨花落了。第二茬第三茬相繼綻放。

醉書畫順著載著梨花的小紙船溯流而上,果真見到了用枝條撥弄船隻的楚承安。

她坐在水邊的一截枯木上,歪著頭,枝條有一下沒一下的晃動著水麵,漾出一圈圈水紋。

見他過來了,承安頭看著水麵略微發呆,拍拍枯木道:“坐。”

“好玩嗎?”

“不好玩。”

“哈哈……”

“好笑嗎?”承安反問。

“不好笑。”醉書畫撇撇嘴。

“笑個屁。”不好笑,還笑?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醉書畫被嗆了也不生氣,反而笑意更盛,溫聲道:“無聊了?”

問出這句話時,他心中微微的泛酸。對她來說日子無趣,對他來說卻覺得歲月靜好,恨不得時間停住。

“你說呢?”承安睨了他一眼。

“安兒想外頭了,那裏有什麼人事令你放不下嗎?”醉書畫假意不知她的遷怒,掀起袍擺挨著她坐下。

似乎和她在一塊,他臉上總是掛著笑,或深或淺。

“有啊。我的一隅書苑,我的朋友,還有我的幹女兒。”說到這她內心柔軟,不自覺的多了幾分恬靜。

醉書畫心神一漾,笑及眼底。

“何時多了個幹女兒?”

“還沒有多。”

承安看醉書畫費解的模樣,頓覺得沒把說通透,掰掰指頭道:“算算日子,不久我的幹女兒就呱呱墜地了。”

“你怎知是幹女兒,不是幹兒子。”

“雙生子,女娃的機會豈不是機會很大。”承安手中比劃著,雙目有神,高抬下頜,盡顯得意。

醉書話心中把人都過了一遍,鍾直的嫂子有孕不假,按照時日推算卻是對不上的。還有誰能讓她這般殊此對待,他又錯過了些什麼嗎。

“說起來這個人也是你的故交,你也認得。”承安突然側臉認真地看著他。

醉書畫隱隱漸起一種不好的感覺,突然有點後悔開啟這個話題。可心中逐一排查,都一一被他否認了,才稍微心安了些。

承安一絲不差的將他的情緒變化看在眼裏,略微有點失望。

她隻是抱著微弱的希望試試,真不是他!還真有點令人失落。

不管怎樣,落英是她的朋友,她的女兒就是她的幹女兒。否極泰來,或許也沒什麼不好。

“雙生子恐有危險,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她家人呢?”醉書畫皺著眉頭接下了話。

“無依無靠,孤苦一人。”

“你需要我做些什麼。”

“幫我出去,或者替我去看看。”

“我會為她找最好的產婆,調配最好的調理藥。”至於第一個要求,他不能做主。再放手,從此便隻能徹底放下。

承安輕輕地抓住他的手臂,搖了搖頭,“不,是你。”

此話如同平地驚雷,醉書畫的內心再也無法平靜。

“你猜到了是嗎?”

醉書畫手上青筋暴露,猝然站立。千年不見慌亂的臉上,是難得的驚慌、失措與頹然。

認識醉書畫多年,他的反應太反常了。隻是故交,不至於反應這麼大。

“你和落英……你們有沒有?”承安問出橫亙心頭長久的困惑。

這話她不好去問落英,但她卻敢這麼直麵的問醉書畫。在她的心中,她已然把醉書畫當自己的哥哥一般對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