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衣袖幫他擦拭墓碑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坐在墓碑前懺悔。

“弈暉,對不起,我來看你了。五年前的事情,我很抱歉,你當時特別想知道為什麼,我沒給出理由。

我沒有告訴你,也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個秘密,在我心裏埋藏了多年,現在我也隻有你可以說了。

我真的想過和你好好在一起的,可是對不起,我愛的那個人不是你,他是……”

“許未萊,你還敢來這,滾出去,不要髒了我們許家先人清淨的地方。”

咬牙切齒的聲音如此熟悉,許未萊觸摸墓碑的手指猛地蜷縮,艱難地轉頭。

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天之內會三次遭遇餘弈生!

這算什麼,孽緣嗎?

麵前的男人,雙拳緊握,額角青筋暴起,眼神憤怒又仇恨,整個人都像從地獄裏走出來的魔神一般。

許未萊強忍著心痛道:“我來看弈暉。”

“你憑什麼來看他?就是你害死他的!想懺悔?”

餘弈生嗤笑:“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減輕你身上的罪孽?”

“……”

許未萊扭過頭凝望著那墓碑,心裏有一千萬個對不起想說,但卻不想搭理餘弈生。

“起來,給我滾!”

他粗魯地扯她的手腕,她被拉起來,身體不穩,踉蹌著跪倒,雙手下意識地抓扶。

膝蓋磕在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她吃痛低頭,就聽到頭頂上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

“許未萊,你給我放手!”

“什……什麼?”

許未萊下意識地收緊自己的手,感覺抓住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她臉頰瞬間飆紅,灼燒。

“該死的,你是故意的!”

餘弈生僵在那裏,努力控製體內奔流的血液。

壓製住那股陌生的渴望,他用力推開她,像看一團惡心的東西一樣,咬牙切齒。

“果然是水性楊花的女人,不勾引男人你是不是就得死?”

許未萊被推得癱坐在地上,受傷的額頭正好碰在墓碑上,整個人開始眼前發黑。

捂著腦袋好一會才緩過來,耳邊還傳來餘弈生傷人冷漠的聲音,她覺得一顆心像被人插了一把刀,用力絞,痛不欲生。

“我不想在弈暉麵前跟你吵。”

他肆無忌憚的傷害,她偽裝的堅強根本沒用。

曾經,她珍惜能和他相遇的每一秒。

此時此刻,每一秒都讓她窒息!

扶著墓碑站起,她深深看了一眼餘弈生,轉身,一瘸一拐地離開。

餘弈生一個人坐在弟弟的墓碑前,拿起那束在風中輕顫的白菊,狠狠扔出去。

他恨透了許未萊,如果不是她,他的親弟弟不會死,母親也不會變成那樣。

那束白菊,讓他想到了許未萊離開時的表情,堅定隱忍又有種不屈不撓的樣子,好像她有多委屈多高尚一樣。

“弈暉,那個女人回來了,你放心,我不會放過她的。”

如果道歉和懺悔有用,那些死去的和正在受苦的人又算什麼?

頭頂響起轟隆隆的雷聲,他仰頭忘了一眼不知何時暗下來的天色,站起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