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蘩頭疼的揉了揉眉心,“要我幫你找陸時生幫忙嗎”
喬竅笑了一下,咬住餅幹吃下,“不用,這事出了校園就會淡的,感情時間久了,也就不算感情了。”
體育課上的如火如荼。
陸時生正在跟幾人組隊打籃球,他身材筆挺,遠遠站著猶如一束光,蓋住別人的陰翳。
手中的球拋出去那刻,眼睛驟然壓黑,什麼也看不清。
他連續眨了好幾次,還是沒能趕走這種黑暗。
許蘩見他臉色不對,把手中毛巾遞給他,說“你怎麼了”
他漆黑的睫毛慢慢掀開,如同遮住月光的雲層,嗓音空蕩蕩的清冷“沒事,可能太久沒鍛煉,有點鬆垮。”
許蘩看著他的眼睛,發現他的瞳仁濃黑無光,眼睛也不是朝著她的方向,“你真的沒事嗎說話都不看我的。”
陸時生目光一頓,凝眉道“我先不打了,休息會兒。”
“也行,那我陪你怎樣。”她扭過頭去,臉頰像桃花一樣嫣紅,眼睛漆黑柔亮凝視過去。
陸時生閉上眼睛,緩緩開口“不用,你在,我會分心的,在旁邊等會兒,我先休息下。”
她的心沉了一沉,古怪的眨了下眼睛,從話中隱約覺得不太對勁,卻說不上的感覺。
“你真的沒事”
“蘩,你是複讀機嗎”
她一瞬的凝滯,無趣的抿了抿唇,走到另一邊,“好吧,那我等你。”
“許蘩。”他筆直站在和風中,目光不禁閃爍了下,微曲手指,指骨逐漸發白。
許蘩走開幾步,回頭看他。
陸時生抿出個笑窩,笑如春風溫潤和煦,“不用擔心我,沒大事。”
許蘩點頭笑的比桃花還燦爛,“嗯”
陸時生坐在草坪上,眼睛忽黑忽白,以前覺得光太刺眼,讓人生厭,可真看不見光,卻又緬懷它的熱度。
人,真是奇怪的物種。
他的眼睛能再撐一撐,該多好。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光再次出現,照亮他的眼底。
徒生熱感。
陸時生揉了揉太陽穴,從地上站起,走到陳楷那裏繼續打籃球。
他真希望多陪陪她。
可,時間並不允許。
一星期後。
陸時生沒有來上學。
許蘩發現他已經三天沒回家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打電話給秦斯成,對方隻會讓她冷靜,說是有事出差去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之前的案子已經結掉了,不會再跳出一個陸兆煦這樣的臭蟻出來搗亂。
之後的事情,連許蘩都沒能想到。
陸時生憑空消失了。
是真正不見了。
秦斯成說他出國了,至於什麼時候回來,沒有確切的時間概念,甚至連電話都打不通,處於空號狀態。
許蘩被這一遭冷水潑的身心透涼,那個人即便有什麼事,也不該這樣一意孤行的瞞著她。
把她從頭到尾當成養在溫室的花。
“我隻想知道他現在做什麼”大廳裏,許蘩的聲音已經抑製不住的顫抖。
她很想發火,可讓她發火的對象卻不在眼前,令她非常痛苦。
她揉了揉眉心,放緩語氣“告訴我,他出什麼事了”
秦斯成不知如何開口,隻恭敬的站著,“他說,要是你想走,他不勉強。”
“是嘛。”許蘩這一聲笑笑的比哭還難受。
“這個混蛋”
她從房間裏收拾好東西,毫不猶豫打包帶走。她想他們之間的感情約莫完蛋了。
短短半年不到,就走到終結。
史上最靠不住的男人,被她給遇到了
離開前,她留下一句話“你告訴他,就說我跟他完了,以後別出現在我麵前。”
她以為自己留下這話,那人會長點心,給她打個電話安撫她的心情,可是什麼也沒有。
真正消失了一樣。
一句問候,一句道別,都沒有。
那段日子,許蘩繼續上學,努力考大學,可她的成績越學越爛,到了高考那天,那個人還是沒有出現。
時光,帶走了她生命裏一切最純粹的愛意。
那個人留給她的是最沉重的回憶。
漆黑的街道,夏季的熱風吹的人一身汗漬。
路上車水馬龍,霓虹燈籠罩。
許蘩坐在車上,平展身子,靠著腿兒,斜躺在椅背上補眠。
墨鏡下是一雙黑熊貓大眼,熬夜所致的邋遢感。
車內的空調開著,很是愜意。
廣播裏剛播完一段傷感的北漂愛情故事,直到尾聲那刻,車裏終於蹦出個吱的聲音。
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隻是她高考失利,破爛大學沒能上幾年,為了生計淪為隻能夜間開黑車的司機,也是命運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