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仙氹內,一處被土石掩埋之地,看樣子還有新的痕跡,可土石上已是長出了草來。
一絲風都是沒有,可那些剛算冒出頭的小草,卻是抖動起來。
接著便見那土石開始顫動,滾落而下。
如今正直午頭,不然這景象還真是有些滲人。
土石顫動越來越大,滾落的也越來越多,終於在一塊大石滾下後,透出了內裏,一道金光直射而出,金光越來越多,土石越來越少,‘轟’的一聲,土石堆四散迸裂。
龍晴兒盤膝而坐其中,全身散發金光,這金光又與林洛有所不同,完全是迸射而出,甚是狂妄。
待金光內斂,龍晴兒周身九條金龍遊曳,神聖無比。
睜開眼,看一眼周身金龍,呢喃道:“始祖的九龍護體,果然霸道。”
起身,一步輕盈踏出,一身白衣獵獵作響,依舊一臉冷漠,隻是臉上多了些許犀利。
此時的龍晴兒血液已是變成了金色,全身散發著恐怖的氣息。
站在一座山峰上,伸手而出,一條金龍遊曳其上,“如意境也不過如此。”
而後背負雙手極目而望,雙眼被高處的風吹的眯起,可那一臉的冷冽卻猶如寒冰,她為龍族族長之女,以一介女子身份對龍族鞠躬盡瘁,奈何女兒身始終得不到認可,她也曾放棄過,失望過,恨過自己女兒身,可那樣又如何,妥協嗎?
她喜歡小院內那幾株梅,自等寒冬又自開,從不與他人爭豔,可如此又能如何,誰又能知道梅的苦。
“誰說女子不如男?”
一座緊閉大門的小院內,幾株楠竹隨風搖曳,仔細觀察,在那竹根處,一個小小竹尖倔強的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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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的心跳聲依舊,傳出的範圍越來越廣。
一處山腰,身材矮小的龍決蹲在地上,正在費勁處理著一隻野兔,一滴滴鮮血順著雙手滴在地上,這野兔似是還未死,時不時還會掙紮幾下。
其餘黑龍一脈子弟,噤聲看著這一切。
其中一位子弟或是好心,或是看不下去,試探著說道:“龍決,如此太過費事,倒不如用匕首來的方便。”
龍決用沾滿鮮血的手擦一下臉,笑道:“用那金石器物沾染的野味可不好吃,會失了原有的味道,況且如此,這兔子不也能多活一會嗎。”
龍決一臉隨意,可其帶血的臉看在其餘子弟眼裏卻是如此邪魅。
原本黑龍一脈十人進入這葬仙氹,就數龍決最是謙卑與低調,雖為黑龍一脈傳承者,可任誰也瞧不起他,不為別的,就因為他那庶出的身份。
可慢慢的,龍決的狠辣與陰險,卻是讓這些人心生了寒意。
這一行下來,他們大小經曆過十餘次危險,卻都是被龍決一一解決,在他們看來,此行他們就是來看龍決表演的。
那隻被剖膛破肚的野兔,在也沒了力氣掙紮,死的不能再死。
龍決撕下一根前腿,放在嘴裏咀嚼一下,便如此隨意的咽下,嘴角都是有血汁流出。
眾人看到無不艱難的咽口唾沫,有的子弟竟是直接轉過頭去。
龍決抬頭看一眼眾人,微微一樂,毫不在意道:“諸位哥哥莫要在意,小弟在族內出身下賤,吃不上好的,當時可是經常餓肚子,隻能自己想辦法到山裏去找些吃食,尤其那些野獸,烤著吃,那味道,可有一次被族內執罰堂發現,給我那頓毒打,到現在都是記憶猶新。”
接著,也不顧手上的血跡,往下拽自己衣裳,露出一半胸口,“不信你們看。”
一道隆起的傷疤延伸整個前胸。
而後就見龍決嘿嘿一樂,又是說道:“當時我被關在一個小黑屋內,接連半月都是沒有吃的,等我被放出來時,看到那幾個執法堂的人都是在咽口水。”
眾人一聽,內心咯噔一下,因為在前些年,族內執法堂無緣無故失蹤兩人,當時任由執法堂翻遍整個龍族亦是沒能找到,不會是被他給吃了吧。
但見龍決又是撕下一個前腿放進嘴裏,含糊不清道:“自那次起,但凡我餓了肚子,就會跑到山上捕野獸吃,但再也不敢生火了,如此生吃也就習慣了,如今我是有些懷念了。”
一眾子弟相互瞅瞅,方能在對方眼裏看出恐懼。
一向最是瞧不起龍決的一位子弟,早就生了膽怯之心,連忙轉移話題道:“龍決,咱們進入這葬仙氹已有些時日,依你看接下來又該如何?”
龍決將吃剩下的野兔放到火堆上,而後胡亂在身上擦拭一番雙手,道:“我哪有什麼主意,你們隨意,至於我還有其它事,可能會離開一陣子,不用管我。”
眾人麵麵相覷,要擱以往,這些人早就不屑翻白眼了,可如今卻是無一人敢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