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前,荒古大陸憑空出現數萬人,這些人的到來倒是衝蕩了到處殺戮的荒古,首先便是這以辯為主的文人們,他們不懂修行,不善殺伐,但隻憑那張嘴,便能讓整個荒古大陸動蕩,有人說這修士的刀劍兵器再厲害,都是比不上文人那張嘴,修士殺的是人,而文人誅的是心。
荒古大陸以強者尊不假,可卻沒幾人敢小瞧了那些文質彬彬的文人們,他們讀聖賢書,大談百家,本就以嘴殺人的他們,更是在幾千年前,先後有那麼幾個大家,一朝入了聖,舉手投足間都是優雅的很。
從此這些文人們的地位更是在荒古大陸水漲船高,就連各個求長生的門派、道門都是邀請他們前去辯一辯這大道長生。
這修身養性本就是使自己身心達到完美境界。多少年來,多少文壇大家集思廣益,憑借著高尚人格,極度韌勁,使得這修身養性自成了一個係列,如此才得以經久不衰傳承下去,這般長時間的沉澱,又豈是一兩句話所能概括的。
無論修身養性亦或是別的,學會了,體用了,最後得了智慧才是根本。
不過話又說回來,千古多少人,都是打著某些旗號,標榜著仁義道德,卻又幹著那暗度陳倉的事情?
林洛不需要子樂跟他談什麼修身養性,或者說他所懂的不一定能比子樂少,那些個大道理,估計他能說上一小天,頗有些樂子的盯著子樂,這白衣男子一副長相當真能夠稱得上是文質彬彬,濃眉大眼,舉止溫文爾雅,就連這身衣裳穿的都是講究的很,如若不是因為這小院處處透著古怪,打死他也不會對這人起了懷疑。
可這子樂是鐵了心的想要高談闊論一番,將那本估計是沒翻過多少次的書籍來回在手掌輕砸幾下,才是說道:“小生認為,這修身嘛,就是正人心,而這養性,則是正品行。兄台此話可是讚同?”
林洛哪有什麼閑功夫說這些,他所在乎的是子樂這人,黑妞看不出來,可他卻是看的明白,這小院外那條蜿蜒而流的溪水,本就不是什麼真的溪流,而是由靈氣所化,再說這子樂,看似年紀與自己相仿,可依他看,不知道又是活了多少歲月的老家夥,小院如此突兀的出現在這兒,這人明顯是在等自己,所以當時根本沒有什麼好躲的,怕是也躲不掉。
見林洛稍有興致的打量著自己,子樂自我審視一番,而後才是疑問道:“兄台,可有不妥?”
林洛起身,也是背負雙手,抬步走到籬笆下,笑道:“子樂兄,這修身養性當是說得,可這修身養性既是正人心、正品行,是否所作所為,事無大小皆是修身,皆是養性?”
子樂一臉正經道:“那是當然。”
林洛伸手摘下攀附在籬笆上的一朵野花,聞上幾下,道:“既然如此,子樂兄這品行可是有問題了?”
子樂詫異,“哦?此話怎講?”
“子樂兄先前說這主賓之道,可子樂兄怕還不知曉我名何許?”
子樂輕拍腦袋,“嗨,實乃大不敬,小生這廂賠禮了,”說著,又是作揖深深施禮,一臉歉意道:“敢問這位兄台名諱?”
林洛將那朵野花丟在地上,很是好奇道:“你當真不知道?”
子樂歉意的搖頭,“小生當真不知。”
盤腿坐在草墊上的黑妞,托著下巴,早已開始打起了瞌睡,聽見子樂如此問,嘟囔道:“他叫林洛,我叫黑妞,說話如此費勁,真不知你們累不累。”
林洛重又盤膝而坐,不好意思道:“子樂兄,時已至午,可備了吃食?”
黑妞一聽林洛提吃的,連忙抬起頭道:“我早就餓了。”
子樂倒是被兩人弄的一愣,有些愧疚道:“小生不曾備了吃食。”
林洛摸著絡腮胡,嘀咕道:“餓著肚子,談什麼都是空話。”
子樂應是聽見了林洛此話,搖頭道:“非也非也,聖賢一道,又怎能讓這身外之物所耽擱。”
這話林洛可就不讚同了,兩耳不聞天下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當然是好事,可任你讀的津津有味,讀的桃李滿天下,就可不吃不喝,不拉屎放屁,真當自己是那辟了穀的大修行者?
修行與讀聖賢書亦是一般,一心鑽進去,兩眼一閉,悶著頭就往前走,這般勢頭當真讓人敬佩,可一帆風順還好,如若遇到拐角,豈不會被碰的頭破血流?
林洛搖頭苦笑,如今遇見這麼一個主,還真是讓他無可奈何,畢竟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
倒是黑妞終於受不了絮絮叨叨的子樂,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站起身掐起小腰,氣洶洶的道:“真搞不懂你們這幫人,一個個裝模作樣,都不如我那齊叔叔,大道至簡懂不懂,”說完,又是一撇嘴道:“非也非也,等你餓的爬都爬不起來時,你再飛一個我看看。”
一句話兩種效果,林洛嘿嘿直笑,子樂被弄的滿臉通紅,當真有些秀才遇到兵的意思。
黑妞拽一下林洛,催促道:“我們走,不行咱繼續吃烤肉。”
要說這子樂也是,沒事跟林洛談什麼修身養性,或許他知道你的恐怖,不敢太過造次,可這黑妞一介凡人又懂什麼,在她看來,既然能和林洛聊如此之久,就沒什麼危險,沒了危險,這孩子還能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