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杜素兮別過頭,有些害怕去看赫連狂的目光。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麼,可是就是不敢去看著赫連狂,甚至對於赫連狂,有一種愧疚的感覺。
他這般為她,就算是鐵石心腸,也會被捂暖了吧?
赫連狂直接皺起了眉頭,盯著杜素兮,緩緩開口問道。“你為什麼要離開天聖?跟那個沉暮離開?”
“這個你不必管!”不知為什麼,麵對著赫連狂,她就是沒有辦法平靜,就是平白無故的心浮氣躁,想要生氣,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我不管誰管!你在逍遙穀的情況,我已經知道了,那逍遙穀主對你,根本就是不安好心,你在逍遙穀的日子,根本就不好過,現在,你跟我回天聖,我會保你,性命無憂!”
赫連狂的聲音斬釘截鐵的,目光更是一動不動的盯著杜素兮,薄唇緊緊抿著,神色滿是莊嚴,剛毅的臉部線條,顯示著他絕對不會輕易妥協。
“我自然會有辦法離開,這個你不用去管。”杜素兮同樣冷硬開口,兩人之間,頗有一種針鋒相對的意味,隻是,杜素兮的心,卻在無形之中,越來越亂了。
赫連狂的呼吸粗重了起來,胸脯起伏著,雙眼卻直勾勾的盯著杜素兮,咬著牙,赫連狂開口警告道。“杜素兮,現在不是你意氣用事的時候。”
“我知道。”杜素兮的語氣忽然的軟了下來,看著皺著眉一臉不解的赫連狂,杜素兮緩緩開口道。
“我正在想辦法,以出征之名,趁機逃離逍遙穀,到那個時候,我應該能夠逃離出去的。”
“你的意思是?你想要自己一個人逃離逍遙穀,不打算回去天聖了?”赫連狂一下子就抓住了杜素兮語氣之中的重點,因為激動,他直接伸手握住了杜素兮的手腕,目光直直的逼視著杜素兮,眼神之中已然帶著幾分怨懟。
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如此沒心沒肺?他從天聖千裏迢迢,不惜危險的趕來,卻被她如此無視,謝絕了他的幫助不說?還不準備回到天聖,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麼?到底想要去哪?天下之大,她到底想要什麼?
赫連狂自長大以來,第一次的,如此的想要明白一個女人的心思。
杜素兮垂下眼,看著赫連狂握著自己的手,平靜的呼吸著,甚至沒有絲毫掙紮,就那般平平靜靜的,看著那雙手,然後緩緩,又輕柔的開口道。
“你有些弄疼我了。”赫連狂一怔,隨後立刻慌忙的鬆開手,有些不知所措。
“你放心吧,我會回去的,不過,我也有我的打算,請你尊重我。”抬起頭,心知赫連狂對自己是一片好意,杜素兮嘴角揚起一抹寬慰的笑容。
縱然心中有再度的不滿,看著在一抹安慰的笑容,赫連狂隻覺得,所有的怨氣,都在一瞬間,化百煉鋼為繞指柔,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起了一種,十分微妙,而又巨大的化學反應。
有些話,不必說出來。一切盡在不言中。
許久,赫連狂感覺自己根本就說不出任何責備的話語,在心中無奈的歎息了一聲,赫連狂在懷中摸出一個精致的小方盒和一個戒指,放在杜素兮手中。
“裏麵是我求醫問藥之後,為你做的一些調理身體的小藥丸,雖然不能根治你的體質,但也能夠多少改善一些的,你若是感覺不舒服,就吃下它。若是有什麼事情,便讓人拿著這戒指,來找我便是。”
看著那精致的物事,杜素兮怔了怔,詫異的抬起頭來,不敢置信的看著赫連狂。這男人,給她的,未免太過於貴重。
能夠調養身體的靈藥,是多麼貴重,她是知道一些的,這一點,從那雙魚老人如何寶貝那千年人參,桃花如何稀罕那歸元丹,便看的出來。如今赫連狂卻為了她費盡心思收集,雖然不說,但是她哪裏會不明白?沒想到,赫連狂竟會對自己如斯。
心頭湧起一抹感動。杜素兮咬著唇,卻是什麼也沒說。
一切盡在不言中,說什麼都是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