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意,我是不甘心!”
“也許他有他的苦衷呢?”
“你們是兄弟,你當然會為他說話!”朝夕轉過臉看著他,滿臉都是淚水,目光隱隱地竄出一簇火苗,“你以為你很了解他?你知道他所有的事情嗎?那我問你,如果我說他恨你爸爸,你信嗎?不信吧?他恨著呢,在他的日記本上,那些字把紙都戳穿了,多恨哪,就你是傻子,什麼都不知道。”
樊疏桐不以為然:“我知道他……對我爸有些芥蒂,因為三年前就是我爸逼他走的,這不能怪他。”
“我說的不是這事,我說的是他怪你爸爸背地裏耍手段獲得跟他媽媽的婚姻,我不知道這事是真是假,但你爸爸除了你還有一個親生兒子這事你不知道吧?連波在日記全說了,這事應該假不了吧?”
說到這,朝夕猛地打住,瞥向樊疏桐……
但是已經來不及,樊疏桐顯然聽清了,眉毛頓時擰在了一起……他眯起眼睛,臉上的肌肉突突地跳著,血液直往腦門上湧,頃刻間耳畔似有狂風呼嘯,一時間飛沙走石,什麼都麵目全非了,他隻覺腦子裏像是什麼爆開一樣,劈裏啪啦一陣炸響,整個世界瞬間傾覆,揚起漫天的塵埃。
他看著她,一直那麼看著她,死灰一樣的眸底寒光凜冽,那眼光像刀子,他要殺人!他真的要殺人了!
房間裏靜寂得可怕,他一字一句拖長著聲音,問她:“你說什麼?我爸除了我,還有一個親生兒子?”
整整一個下午,連波坐在書桌前沒有動。
抽屜開著的,一個紅色塑料封皮的日記本攤開在桌麵上。紙張已經有些泛黃,字跡也有些模糊不清,顯示出日記記載的時間頗有些久遠。
連波目光遊離,神色呆滯,仿佛麵前攤開的不是一本日記,而是一個噩夢。如果日記記載的往事是一場噩夢,那麼日記被人翻看更是一個令人心悸的噩夢。都說這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果然是。
也罷,知道了就知道了,他並沒有什麼好怕的。他隻是有些擔心哥哥,如果哪天讓他知道了這事,該是怎樣的災難?不過想想,朝夕應該不會跟樊疏桐說這事,朝夕一直是個有理智的女孩子,何況他們兩個好像至今沒有見上麵,樊疏桐仍然在發瘋似的尋找朝夕,他會找到她嗎?
連波沒有想到朝夕會找到這裏來,太突然太意外了,讓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老楊跟他說這事的時候,他第一反應就是朝夕,他興衝衝地跑進宿舍,喘著氣,頭腦和心混亂不已。明知道她已經走了,就在他回來的當天早上走的,他們在路上錯過了,可是他仍然像個傻子似的在屋子裏搜尋她的痕跡,抑或氣息。除了床上被子的疊法不一樣,屋子裏基本保持著他離開時的模樣,聽說這兩天她就住在這,他坐在床沿撫摸著疊得方方正正的被子,就像過去撫摸著她的頭或肩膀一樣,手控製不住地發抖。因為被子顯然是她疊的,阿霞有時也幫他疊被子,但阿霞不是這個疊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