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朝夕哭了很久,渾身都濕透了,鄰居們也不再勸她,由她去。最後她一個人踉踉蹌蹌地摸上樓,也不開燈,一個人在黑暗中睜眼到天亮……
連波,你終於娶了我,可是你當初答應的聘禮呢?
一生一世的愛,在哪裏?
世上的事就是這樣,誤會加誤會,就再也沒辦法辯駁得清了。連波認定朝夕故意刺激樊疏桐,故意折磨他,這讓他心裏的恨愈發的盤根錯節,再也沒有拔去的可能了。無論樊疏桐在醫院裏如何跟連波解釋,說這事跟朝夕沒有關係,連波就是聽不進去,他始終覺得自己對不起哥哥,是他把事情弄成了今天這個局麵,在樊疏桐的麵前自責不已。
“你們兩個啊,真是讓人不省心。”樊疏桐隻是歎息,他已經非常虛弱,腦部的瘀血壓迫著神經,導致經常昏迷不說,視力也已嚴重受損,隨時可能永久性失明。醫院下了病危通知單,稱如果不做手術,肯定捱不了多久。可是手術的風險非常大,樊疏桐之前已經開過兩次顱,第三次開顱,可能又要去國外,而且還要盡快。
樊世榮去醫院看望兒子,可能是知道自己不行了,樊疏桐對父親的態度沒有那麼激烈,還自嘲地跟老爺子說:“首長,我在永安園買的那塊地,估計我得自個躺進去了,對不起啊,我不能給您送終了。”說這話時,他臉上依然有著不可磨滅的隔閡。
樊世榮眼眶通紅,看著兒子說:“你要是個男子漢,就跟我好好地活著,你不是要跟我對抗到底嗎?戰鬥還沒結束,你就投降了?”
樊疏桐躺在病床上隻是笑:“首長,您甭激我,生死有命,您這輩子造多了孽,該您白發送黑發,認命吧您!”
當時連波和朝夕也在場,連波說:“哥,都這時候了,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多留點精神養病。”
“養什麼病,我都養了三四年了,還不是這樣。”樊疏桐還插著氧氣管子,目光掃過連波,落在朝夕的身上,“朝夕,你瘦多了,可別這樣啊,太瘦了怎麼做新娘,會很難看的。對了,你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不知道我還能不能趕上。”
朝夕低下頭沒有吭聲。
連波說:“哥,我們不舉行婚禮,你這個樣子,我們怎麼安心舉行婚禮?”
“那怎麼可以?這樣會委屈朝夕的,我也不答應,女孩子一輩子就一次婚禮,不說隆重,簡單的婚禮總要有個吧。”樊疏桐看了看連波,又看了看朝夕,不由得皺起眉頭,這兩個人哪有半點新婚的喜氣,互不理睬,一個人說話,另一個人就別過臉,像是真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朝夕這時候說話了:“哥,不用你費心,我們自己的事情自己安排。婚禮嘛,以後再說吧,現在先照顧你的身體要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