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最艱難時光的蘇茶錦,看到了真正的陽光,隻是那陽光下,再也沒有那麼一個人站著,等待她。自此以後,蘇茶錦失去了信仰,世間茫茫,她從此可以依靠的人隻有自己,她能信的也隻有自己。
剛一走出審訊室,迎上來的阿彪嚇了蘇茶錦一跳,阿彪滿臉寫著擔憂,嘴巴張開,似乎是害怕自己聲音有點大,趕緊把張大的嘴又微微收了一些回去。
“蘇警官,你還好吧?”
“挺好的,我又沒犯法,外賣呢?”
“小錦姐,我在這兒。”
辦公室裏電腦下突然露出個頭,外賣朝著蘇茶錦揮了揮手。
“外賣,仔細查一查馬芬藍這些年,還有她密切接觸過的人,辛苦了。”
蘇茶錦說完,突然想起,和馬芬藍見過的這幾麵,並沒有察覺到馬芬藍有任何身體上的殘疾缺陷。她如果沒記錯,馬芬藍出身貧困,家裏有個小很多歲的弟弟,重男輕女導致她當初完全沒有猶豫就被拋棄。當初綁架案,幸存者因為被注射過多藥劑導致器官皆有不同程度的損傷,蘇茶錦因為宋程堂的緣故,被送到美國治療才最大程度減小了後遺症。馬芬藍不應該有這樣的經濟支撐,也許,能從這條線查到馬芬藍幕後的人。想到這兒,蘇茶錦趕緊又衝著外賣開口。
“對了外賣,還有馬芬藍的就醫記錄調給我看看,她這些年讀書的資料特別是資助類型。”
聽過蘇茶錦的話,外**了個ok,蘇茶錦隨即在辦公室裏搜索起來,下一秒,她尋找的人就直直朝她走來。
“蘇警官,可有什麼收獲?”
“沈隊長,我有事想單獨和您說。”
聽出蘇茶錦話語裏的敬語,沈修挑了挑眉,點點頭,和蘇茶錦一前一後朝著沈修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蘇警官,你說。”
“沈隊長,您應該聽過‘8.12’綁架案,對我你也應該調查清楚了。我就不拐彎了,我一直都有一個猜想,我懷疑當年幸存下來的人,都有反社會人格的嫌疑。而且,我懷疑幸存者之間,有和當年綁架案的凶手持有聯係。”
聽過蘇茶錦的話,沈修直直望著蘇茶錦,蘇茶錦眼神沒有閃躲,堅定地回望回去。
“蘇警官,你也是當年的幸存者。”
“我知道,就是因為經曆過,所以我才更有理由懷疑。凶手應該是一個精通心理學的人,後來當了警察,我的懷疑更加得到證實。幸存者偏差,那些第一批被選擇的孩子,安全回來,所以警方當時將更多的線索放在他們身上,後來的我們,雖然被解救,但是更多關注身體和心理上的傷害,通過了心理檢測,就被處以安全的標誌。可是深陷其中的我們,更容易產生斯德哥爾摩效應。”
“很有道理,蘇警官你的猜想有根據,為什麼當時發現沒有向上反映?”
“才被救的時候,半死不活,活下來就很難了,沒有想其他的心思。後來接觸犯罪心理和刑偵後,才開始有所懷疑。我曾向高層反映過,高層那時私下做過調查,也重新對幸存者做了心理評估,都正常,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那蘇警官今天為何又突然向我提起?”
“因為我覺得沈隊長是一名優秀的人民警察,有懷疑就會去證實。”
“蘇警官這是在拍馬屁?”
“實話實說。”
“那好吧,謝謝你的實話,我以為在你眼中我就是一個紈絝官二代呢。”
“沈隊長,我曾經聽過你的講座,也看過你破的案卷,對你的實力,我真的有了解也誇讚。”
“那好,那這個案子我會向上麵反映,官二代的身份,有時候也挺好用的是吧。不過,蘇警官,你也是幸存者。”
“我接受過黨的熏陶,經曆了社會主義的洗禮,現在是一名人民警察。謝謝沈隊長,我就先出去了。”
蘇茶錦一本正經地說出那些話,沈修想笑又有些笑不出來,想說什麼,卻又梗在喉嚨,隻能抿抿唇,目送蘇茶錦離去的身影。卻在蘇茶錦打開門的一刹那,叫住她。
“蘇警官,這個案子接下去我會善後,你的傷必須要靜養,你趕緊回去休息。”
說完這句話,沈修就之前的情況,似乎有些不放心,趕緊又開口強調。
“這是命令,你的提議我會努力,我也希望——”
“我知道了,謝謝您,沈組長。”
確認蘇茶錦已經離開警局後,沈修才稍微鬆了口氣。卻在想到蘇茶錦的提議後,整個人又緊繃了起來。七年前的舊案,是許多人心頭的傷口。
警方破案除了盡力負責還有很多沒有辦法左右的情況。七年前的刑事技術,落後是一方麵,凶手精通刑偵又是一方麵。
沈修記得,當年參與負責這起案件的林警官,也是沈修到警局的第一個師傅。林警官,前年查出肺癌晚期,臨終之際,警局同僚去送他。沈修無法忘記林警官拉住他手,說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