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眉目越發深沉,楊輕寒的話全無依據,全靠猜想,為了她一個猜想,他當真要去辛縝麵前走一遭?
他與他同僚幾年,最是了解不過,辛縝那人,比任何人都難纏。
“裴珩,你信我一次。”楊輕寒眸光清亮的盯著他。
半晌,裴珩冷著臉下了馬車。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因為對這樁案子的執著,還是因為她那雙盈滿了祈求的眼睛。
他隻知道,自己開始慢慢的拒絕不了她溫聲軟語的請求了。
進了辛府,見了辛縝。
裴珩發現今日的辛靜修氣色好了許多。
他氣質高華,隻穿了一身純白的錦袍,輕袍緩帶的倚在塌上,再簡約不過的衣衫,穿在他身上總能穿出些不同的意味來。
裴珩想起楊輕寒悄悄在他耳邊說辛縝是斷袖的那一幕,心裏有些發笑,但忍住了沒發作。
“辛大人的身子可好些了?”
辛縝半撐著腦袋,“若裴大人不來打擾,本大人可能還會再睡上一會兒。”
裴珩有些驚訝,“大人能睡著了?”
聽說神醫術士使出了渾身解數都沒有用,辛縝連著七八日沒睡著過,怎的,偏生昨晚就睡著了?
辛縝半眯著冰冷的眼眸,微微上挑的眼尾蕩漾著一抹寵溺的笑意,“嗯,昨晚用了藥,好多了。”
“什麼藥這麼神通,竟能治好大人的奇病,下官都有些好奇了。”裴珩聲音不覺沉了沉,不知怎的,心裏頭裝著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辛縝想起昨晚在他懷裏小心翼翼演戲的楊輕寒,嘴角不覺彎起一個自然的弧度,“不是什麼神通,隻是專門治我的一味藥罷了,裴大人前來,不光是為了看望本大人吧?”
裴珩性子直,也不藏著掖著,直接道,“下官受人之托,想向辛大人討一個人。”
辛縝似乎預料到什麼,眼眸危險的眯起,“哦?什麼人?”
裴珩垂眸,扯了扯嘴角,“楊家小公子,楊輕照。”
辛縝驀的收起笑意,眼眸微冷,既然裴珩要的是楊輕照,那麼這個委托人是誰,也就不言而喻。
嗬,他竟不知,他的女人什麼時候與裴珩這麼親近了。
裴珩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的回答,“辛大人,強人所難不是長久之策啊。”
辛縝聞言,抿出一個冰冷的微笑,“哦?裴大人此話何意?”
裴珩不嫌事大的挑起眉,“聽聞裴大人潔身自好,不近女色,對女子不感興趣,對男人感興趣?”
不怪他會想這麼多,隻因辛縝身邊確實沒什麼女人,市井之中對他是斷袖的傳言也流傳了許久。
辛縝冷毅的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黑,“……所以,有人便擔心本大人對她的弟弟不懷好意了?”
裴珩摸了摸鼻子,“這倒沒有。”
辛縝冷嗬一聲,慵懶道,“想要楊輕照,就讓她自己來求我。”
裴珩討了個沒趣。
被莫羨“客客氣氣”送出了門。
楊輕寒在馬車裏探出腦袋,“裴大人,怎麼就你一個人出來了?我弟弟呢?”
裴珩無奈道,“恐怕需要你親自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