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推了推他,纖細的手指撫了撫他疲乏的眉眼,“陛下,龍體要緊。”
仁宗這些年,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又因操心國事,痛失愛子,而心力交瘁。
每每看著身下的女人,他心裏便後悔不迭,“當年,朕就不應該讓我們的景兒出使盛月,若非如此,景兒也不會命喪盛都,哎,都怪朕。”
華妃神色淡淡的苦笑了一下。
落在仁宗眼裏,便是她在壓抑情緒,強顏歡笑,隱藏悲痛。
於是更加心疼了,自然對她是無有不應。
“好,待朕讓人擇一個良辰吉日,你帶著朕的鶴衣統領出宮,讓他們護衛你的安全。”
華妃知道,仁宗肯定會答應她。
不過,她此行有別的目的,自然不能帶著他的人出去。
“陛下何必如此大張旗鼓?讓那些外臣們知道了,又該彈劾妾身恃寵而驕了。”
“朕擔心愛妃的安全,自然不能掉以輕心。”
華妃露出一個討好的笑,“陛下,妾身帶著身邊幾個常用的嬤嬤,再帶幾個侍衛便夠了,若讓鶴衣統領親自護送妾身一個宮妃,豈不是大材小用?再說了,這相國寺就在城郊,一去一回,不過一日光景,若在寺中歇息一夜,第二日也能回宮呢。”
仁宗思忖了一下,“是朕太舍不得愛妃了,一想到見不到愛妃,心裏就跟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惴惴不安。”
華妃冷冷的勾了勾唇。
她陪在仁宗身邊這麼多年,早已將他的性子摸得透徹。
她不愛他。
他卻愛她愛得不能自拔。
大抵是因為她對他始終忽冷忽熱,才讓他對她一直保持著新鮮感。
他當年雖是強迫了她,好在這些年他對她極好。
將一個帝王最不應該放在一個女人身上的感情都給了她。
他甚至讓她成了那些臣子眼裏的禍水。
一輩子的時間,也不過匆匆幾十年。
他說,他要陪著她到老。
要陪她一起,看著景兒兒孫滿堂,也要看著姝兒嫁給一個疼她愛她的好人家。
她不是冷血無情的人,對這些話,也曾感動過。
隻是,她累了……
她再也不想在一個不愛的男人身邊,日日看著他的臉色生活。
活得這般小心翼翼的。
她想離開。
想掙脫束縛。
想脫去寵妃這層外衣,離開他,忘記他。
“陛下,姝兒的婚事,你心裏可有主意了?”
仁宗歎了一口氣,“你得了空尋個時間,問問她有沒有心上人,若有,不管那人身世富貴如何,朕都可以讓他做她的駙馬,等姝兒嫁了人生了孩子,便把她的孩子帶進宮來,我們也享一享那尋常夫妻的天倫之樂。”
華妃怔怔的想,他總是這樣寵她。
也寵她的孩子。
隻是,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景兒其實不是他的兒子。
唯有姝兒,才是他真正的血脈。
她嘴角微翹,“嗯,妾身問問。”
仁宗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親了一下,便不可自拔,逐漸加深了這個吻,“清儀,不要離開朕,永遠也不要離開朕……”
華妃躺在他身下,雙手抱著他的腰,任由他索取,“陛下,懿兒的公主府就在相國寺附近,既然妾身要去相國寺,也順便去看一看她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