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彎腰對楊輕寒做了個請的姿勢。
楊鳴有些急,“小寒!”
他怎麼可以讓她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弱女子進去!永寧伯府強勢霸道,萬一她在裏麵受了什麼委屈可如何是好!他們楊家也不好跟君上交代!“小寒,你回來!”
楊輕寒莞爾一笑,回頭,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大哥,你放心,我定然平平安安的將三妹妹帶回來。”
楊鳴嘴角下沉,又急又怒的站在遠處。
垂花門裏兩個護衛將他攔在門外,不讓他進,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楊輕寒逐漸遠去的背影,卻無能為力。
……楊輕寒淡定從容的跟在那管家身後,穿過幾個垂花門,來到一個樸素無華的院子裏。
院子裏跪了大批丫鬟婆子,各個低聲嗚咽的哭著,誰也沒敢大聲說話。
護衛們守在院門外,不讓人進,也不讓人出。
那管家高喊了一聲,“楊家二姑娘來了!”
說罷,院子裏匍匐的丫鬟們自動分出一條道兒來,讓她通過。
管家功成身退,就站在院子外麵聽候吩咐。
楊輕寒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四周,慢慢往裏頭走。
二進的大院子,走過一道隔間,才來到女主人住的地方。
如今人已經死了,沒人去動屍體,屍體還躺在屋內的雕花四柱床上,一個年過四旬的中年男子坐在床邊,伏在那屍身上痛哭流涕,聽到有人到來的腳步聲,男人收斂表情,抬起衣袖抹了抹眼角淚水,眯了眯犀利狠戾的眸子,看向走進門口的女子。
房內,楊敏發髻淩亂,臉上挨了幾巴掌,右邊臉頰高高腫起,衣裙狼狽的被人用繩子五花大綁,按跪在大床旁邊不遠處,雙膝前,散落著一隻尖銳的銀簪子,簪尖上有血,還沒有凝固,呈現鮮紅色。
看到楊輕寒,楊敏滿是淚痕的眸光亮了亮,又暗淡下來,“你……怎麼……怎麼來的是你,哥哥呢?”
她不相信楊輕寒一個女人有什麼用。
楊輕寒目光四下裏逡巡,走到她身邊,“哥哥在外麵,我來看看你。”
楊敏咬了咬唇,幾乎是立刻落下淚來,“你來看我有什麼用!我沒有殺人!她們都不相信我!你快去把哥哥叫進來,讓哥哥塊來救我!”
楊輕寒不悅的攏了攏眉,喝住她的吵鬧,“在這裏哭鬧像什麼樣子,聒噪,也不怕讓人笑話。”
楊敏紅著眼眶,“你!”
楊輕寒淡淡睨她一眼,道,“你不用哭,也不要鬧,我來,自然也是來救你的。”
楊敏細聲細氣的抿了抿唇,臉上淚落如雨,“你這種人,能做什麼……”到底是膽子小,沒敢再出聲,委屈可憐的流著眼淚,有些憤恨的盯著楊輕寒淡然的表情。
她覺得她不是來救她的,是來看她笑話的。
更何況,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除了以色侍君,怎麼能救她出去?
楊輕寒不再關注楊敏,將注意力放在那中年男人身上,男人頭戴紫金冠,身穿錦繡袍,正坐在屍身身側痛聲低泣,他上了年紀,寬額高顴的臉上是悔恨交加的痛苦表情,又帶著一絲對楊家人的惱怒。
一看他的衣著打扮和年紀,應該就是永寧伯了。
“臣女楊輕寒,見過永寧伯。”
聞言,永寧伯轉過頭來,通紅的一雙怒恨的眼看向楊輕寒,語氣談不上好壞,有怨有怒,但又隱忍沒發作,“你就是楊家的二姑娘?”
楊敏聽著這道冷酷的聲音,心裏嚇得一抖,生怕永寧伯將怒氣撒在她身上。
她不知道楊輕寒有沒有能耐能把她從伯府裏救出去。
更害怕,一會兒她和楊輕寒一道被困在伯府裏,到時候誰也救不了她了。
楊輕寒輕笑,當年在盛都的時候,她被辛縝保護得很好,初懷孕時一直呆在素月別院,後來失憶,入了辛雲的皇子府,也不大出門,即便是入宮也很少有見外臣的機會,後來宮宴,她也是戴著麵紗的。
因而盛都很多人自然不知道她就是當年那個“魅惑”大皇子和七殿下的女子。
如今,她被辛縝安排了這個楊家二姑娘的身份,自然也是天衣無縫。
盛都各府但凡有點兒勢力的都知道她是君上早已定下來的中宮之主,如此遇見了,即便心有不服,但也會多少給她幾分薄麵。
楊輕寒表情淡淡的福了福禮,然後站起身,不卑不亢的與永寧伯隨意客套了幾句,便將重點放在死者李氏身上。
“伯爺,為何口口聲聲咬定是我妹妹殺了尊夫人?”
永寧伯冷嗤一聲,“除了她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