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輕寒心裏覺得好笑,流雲懂事,沒將阿火直接踩死,而是貓捉老鼠一般玩弄他,隻將他踩著,又不太過用力,見他要起來又或是罵楊輕寒罵它,它便往下踩,踩得阿火哭天搶地,來來回回嚇得他屁滾尿流。

楊輕寒對流雲豎起一根大拇指,誇獎了它幾句,便提步進了禦察司。

一問程安玉的下落,有人便道,程安玉被人帶走了。

楊輕寒眉眼頓時一厲,頓住腳步,周身氣場瞬間降至冰點,“誰把他帶走了?”

衙役見楊輕寒神情冰冷,縮了縮脖子,道,“被阿土少卿帶走的……”楊輕寒冷哼一聲,她就知道這幾個人不將她放在眼裏,但沒想到他們竟然也不把盛月的國法放在眼裏。

程安玉是嫌疑犯,阿土將他帶走,定然是對他用刑了!果不其然,等她找到程安玉的時候,程安玉已經被阿土用鞭子打了個半死,氣息奄奄的掛在刑架上,看到她到來,程安玉有氣無力的掀開眼簾露出一個淡嘲的微笑,便直接昏了過去。

楊輕寒黑沉著臉,對還拿著鞭子的阿土幾乎是立刻起了殺心。

胸口那股子火,蹭的一聲冒起來。

她眉頭緊鎖,眼睛裏已然沒有了溫度,臉上覆著一層厚厚的寒霜,一雙清冷至極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阿土。

阿土被她冷戾的眸子看得渾身發毛,心裏沒來由一陣慌亂。

他刻意鎮定的將鞭子放在桌子上,“你你你居然敢這麼盯著我我我看?”

楊輕寒沒說話,眼底冷如冰霜,命兩個獄卒將程安玉解下來。

幾個獄卒人微言輕,看看阿土,又看看楊輕寒,最後還是選擇一言不發的聽楊輕寒的話,將程安玉一並抬進牢房裏。

楊輕寒抬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去,半蹲在他身邊,看著他身上斑駁的傷痕,“去請大夫。”

“是……”有人領命出去了。

程安玉虛弱的躺在草堆裏,隻有胸口的起伏顯示他還活著。

要想再從他嘴裏問出些什麼,暫時有些困難。

楊輕寒沉默的待在程安玉身側,從來沒有一次感覺查案子會這麼難。

不是案子難破,也不是案子歪門邪道離奇古怪,是這些所謂負責查案的人,讓她感覺非常難堪,簡直可以說是難堪到極致!說得好聽,他們是百姓的父母官,是為受冤者洗清冤屈的青天大老爺,說得難聽,他們就是朝廷的蠹蟲,無能,廢物,還拉胯整個刑事部門!若盛月所有的政府機關都是這樣的德行,那誰還敢相信朝廷,誰還敢相信官府,誰還敢相信辦案的人?

刑訊逼供是幾千年來刑事法律發展史上最黑暗的部分。

多少冤假錯案都是打出來的,多少人都是因為嚴刑逼供被迫認罪伏法?

官府的清明何在?

百姓的清白何在?

阿土見楊輕寒在程安玉身邊一動不動,以為她害怕了,便勾起嘴角,樂道,“雖然他他他他現在還還還沒有認罪,但是,隻要再再再逼問幾幾幾次,他肯定會會會承認自己的罪罪罪行!這件事,就就就不用你你你來操操操心了!”

楊輕寒擰了擰眉。

阿土的聲音讓她覺得異常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