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母癱瘓在床,心情躁鬱,胡思亂想,這些楊輕寒都能理解,所以她也能理解韓母的病急亂投醫。
從程安玉這裏問出來的東西與別人口中所說的相差無幾,也不知道他是否在說謊,但他倒是提醒了她一點,韓深的案子或許就是韓母在背後推波助瀾的。
目前為止,隻有一個人對程安玉心懷怨恨,那就是韓母。
很快,阿水的一則消息便佐證了楊輕寒的推斷。
阿水布置在韓家四周的人沒過兩天便發現趙馳軒在一條巷子裏被幾個高大粗漢勒索錢財。
趙馳軒拿不出銀兩,被那幾個粗漢威脅淩虐,若不是阿水帶著人及時跳出來攔住,隻怕現下人已經沒了。
阿水將趙馳軒帶回禦察司,楊輕寒一問,一切困擾她多時的事情,突然就變得明朗起來。
原來韓母是利用了趙馳軒這次來看她的機會,讓他拿錢買通了錢閻羅的人偽裝盜墓賊將韓家的墓盜了,刻意讓韓深屍骨消失的事情發酵起來。
錢岱手下的人都是些混世魔王,辦完這件事以後把手裏的錢財揮霍一空,便想著回頭繼續勒索趙馳軒,這一勒索,便把這件事完完全全暴露了。
在大牢裏關了好幾日不見天日的錢岱見自己的手下被抓了,對此供認不諱。
“我們就隻是拿錢辦事,官爺,那天晚上挖墳的時候陰風陣陣,可嚇人了,一打開棺材,那棺材裏本來就沒有韓深的屍骨,我們幾個人腿腳發軟,都快嚇尿了,哪還有心思偷陪葬啊,直接掀了棺材蓋兒就跑了,您明察秋毫,都是姓趙的拿錢讓我們做的,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吧!”
錢岱縱容手下勒索欺壓棲霞街一片的良民百姓,為禍已久,讓楊輕寒送到了盛都府衙製裁。
至於趙馳軒,他哆哆嗦嗦跪在禦察司堂前,一口咬定,這件事是他姨母讓他去做的,他什麼也不知道。
阿金讓人去查路引的事,一直沒有頭緒,韓深到底有沒有逃出盛都是個無法解開的謎題,甚至,楊輕寒懷疑,他可能真的已經死了,死在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化成了一抔黃土。
楊輕寒把自己關在停屍房裏將這個故事裏所有的人物關係進行了推演,很久之後,她大概想明白了,程安玉這個案子不是外人犯案,一定是他們這幾個人中出了惡人,至於這個人是誰,很快就能見分曉。
她讓人去韓家把韓母抬了過來。
韓唯安怯生生的揪著小手跟在韓母的擔架旁邊,韓母在哪裏放下,他的小身子便乖巧的往哪邊移動。
直到看到被帶上來的程安玉,小家夥眼眸蹭的亮起來,跑到程安玉身前抱住了程安玉的大腿。
“安玉叔叔,你還好嗎?”
程安玉虛弱的摸了摸孩子的發頂,笑了笑,“叔叔沒事。”
韓唯安伸出小手牽住程安玉的大手,大起膽子看向坐在中間首位上的楊輕寒,小家夥在用自己的行動表示他要保護程安玉,不許任何人傷害他。
程安玉很感動,眼裏流露出來的溫情不是假的。
他看向韓母的眼神也沒有躲閃,很多時候,程安玉很感激韓母,是她讓他在這孤單飄零的人世間也曾擁有過一段為數不多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