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韓母彎了彎腰,作了個揖。
韓母冷笑一聲,別開臉,根本不想看見他。
程安玉看到韓母眼裏的疏離和冷漠,眼圈又紅了。
情感脆弱的孩子,總是容易被一些細節傷害,他沒說話,嘴角局促的輕抿起來,隻用力將韓唯安的小手拉得緊緊的。
金木水火土還有自告奮勇過來的楊鳴同一眾衙役守在禦察司大堂,老司正不在,楊輕寒占據此案的主導地位,她輕咳一聲,不疾不徐的開口,“鄭氏一案,算起來,我也認認真真查了快十天了,如今總算有了些眉目,今天請各位一起來,就是想讓大家跟我一個見證一下這件案子的真正凶手。”
話音一落,整個大堂瞬然靜謐。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楊輕寒,查了這麼久的案子,大家被吊足了胃口,莫名被謀殺的鄭氏到底是被誰殺的,神秘失蹤的韓深至今也沒有找到蹤跡,但楊輕寒卻說不用再找了,今天,她有辦法讓韓深自己現身出來。
楊輕寒先走到韓母身側,“老人家,你讓趙馳軒拿錢找人開墓的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這件事您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韓母很冷靜的搖了搖頭,大大方方把這件事認領了下來,“老婦沒有什麼好說的,這件事就是老婦讓侄兒去做的。”
楊輕寒道,“您一早就知道韓深沒在墓裏?”
韓母薄唇微抿,眼神低垂,“我不知道……”不知道還讓人挖墓的意義何在?
難道不成一開始她的目的隻是為了讓鄭氏的屍骨被曝光?
楊輕寒注視著她的表情,“您是否知道韓深的去處?”
韓母又認真的說,“我不知道深兒在哪裏,我也想知道深兒到底在哪裏……”楊輕寒緊隨其後的問,“挖兒子的墳掘兒媳的墓,您為什麼要這麼做?”
韓母突然不做聲,目光一收,不太想回答。
把自己兒媳兒子的墳墓刨出來,不像是一個正常當娘的能做得出來的事,楊輕寒思忖了一下,不準備逼迫韓母,又問,“您是什麼時候起開始對程安玉不滿的?”
韓母眼神冷冷的看了程安玉一眼,“在我兒子死了以後。”
楊輕寒視線在韓母與程安玉之間轉了轉,程安玉表情很失落,韓母則顯得更加冷漠。
“是什麼讓您忽然轉變了對程安玉的態度呢。”
韓母咬了咬牙,眼眶驀的發紅,“是我聽見了他的瘋言瘋語!”
程安玉身子驀的一僵,似乎沒想到韓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可置信的眼神猛地轉向韓母,祈求的凝視著她。
楊輕寒麵容平靜,眉梢一挑,“哦?”
韓母壓抑著胸口的憤怒,聲音從齒縫中擠出來,“我無意間聽到他對著我兒的牌位自言自語說什麼對不起韓兄是我害了你之類的話!官爺,說實話,他孤苦無依,無父無母,老婦人曾經也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可我萬萬沒想到,他卻是個養不熟的白眼兒狼,竟然會謀害我的兒子兒媳,讓我一家人家破人亡,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