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思考了一下,說,“很簡單,他打過我,差點兒把我打殘廢,你看我身上的這些傷,都是他打的,現在還沒有好齊全。”
說完,撩起衣袖和褲腿,展示了汪楊遝在他身上留下的傷痕,確實有些慘不忍睹,那雙腿上的刀痕,深刻入骨,能看見裏麵泛著紅的血肉,可見當時他們的爭執有多激烈。
“他一來便對我們頤指氣使,我看不過,跟他頂了幾句嘴,他便那樣打我,讓我在鎮上百姓們的麵前抬不起頭來,我心裏早就氣得想殺了他,隻不過一直沒有機會,那天我見他地獨自一個人又去喝酒,便惡向膽邊生,給他扔了個紙條,約他在河邊見麵,等他醉醺醺的到了河邊之後,我就捂住了他的嘴,將他捂死,然後再把他推到了河裏,看著他沉下去然後才離開。”
他說完,將碗裏最後一勺子藥汁喂進老婦人嘴裏,淡淡道,“等我給娘喂完藥,就跟你們去容主使麵前認罪。”
他母親一雙淚眼朦朧的看著屋子裏的楊輕寒,想說什麼,可看了看床邊悉心給她喂藥的男人,又閉上了嘴。
一夜之間,這個男人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娘,你好好養身子,兒去了。”
楊輕寒看著阿毛臉上突然露出的憨厚笑容,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但她直覺阿毛不是凶手,可他卻主動站了出來。
為什麼?
是有人逼他了嗎?
那個愛財如命的神醫?
可神醫逼阿毛認罪對神醫又有什麼好處?
又是一個糾結複雜的疑團。
阿毛認了罪。
很快,裏正便讓人去通知了容墨。
容墨帶著手下回到鎮上,汪楊遝的屍體仍舊放置在鎮子的廣場上,從他的屍體被帶回來開始,容墨便不讓任何人靠近屍體。
如今,屍體在陽光下開始腐爛,散發著一陣惡心的惡臭,屍身幾乎已經看不清本來麵貌了,上頭流著屍水,髒腑裏骨架上爬著一窩一窩讓人頭皮發麻的蛆蟲。
辛真寒捂住小嘴,“娘親,好多蟲子!”
不光是辛真寒,圍觀的百姓們也紛紛捂住了嘴。
容墨輕輕蹙了一下眉頭,依舊是那一身矜貴的官服,修長挺拔的身子立在屍體麵前,手指微微在鼻下抵了抵,沉聲問,“凶手是這個叫阿毛的?”
這話,是在問楊輕寒。
楊輕寒皺著眉,還沒說話,阿毛便硬挺挺的跪在了汪楊遝的屍體麵前,一臉英勇無畏的說,“是我殺了汪主使,殺人償命,我願意自殺以謝罪!”
說話間,手中顯出一把鋒利的砍刀,生生往自己胸口砍去。
所有人呼吸一滯,震驚的看著他。
然而下一秒,隻聽鏗然一聲,砍刀落地,阿毛依舊完好無缺的跪在地上。
他驚訝了一下,悲憤的抬起頭,“為什麼不讓我死?”
容墨動作優雅的拂了拂鼻尖,那股臭味讓他很不爽,但還不至於讓他失去了理智。
他眯起眼眸,眸光鋒銳了幾分,定定的凝著楊輕寒,“來人,先把阿毛押起來。”
“是,容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