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眸，凝視著抵在他咽喉上的劍尖，唇邊泛起一個細微的弧度，冷嗤，“我們一進來就先去尋了賀慈，救出賀慈之後，她便帶著人先離開了這裏，留我一人下來尋找留仙珠。”
說到這裏，他又篤定道，“你也知道，以楊輕寒的性子，對長生不老這種事情並不感興趣，狠狠鄙視了我一番才離開，我說的，皆是實話，沒有騙你。”
辛縝視線冰冷，忽略他的求饒，將掌心真氣注入軟劍，在杜衡太陽穴處輕輕一拍。
杜衡腦袋晃了晃，難以置信的看他一眼，暈了過去。
辛縝身形飄逸，將長劍收回腰間。
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杜衡一眼，怎麼看怎麼厭惡。
就是這個人，男扮女裝在他寶兒身邊待了數月之久，如今不殺他，難消他心頭之恨。
不過，念在他當年確實搭救過少年時的他，這次先放他一馬。
隨意將他踢進分開的石台裏。
重新按下麒麟石鈕，將他封鎖在裏麵。
留仙台恢複如初，大殿重新安靜下來，殿內帷幔重重，石頭打造的大殿深沉冰冷，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辛縝衣袂隨風，離開大殿，順著來時的入口去尋楊輕寒的蹤跡。
雖然他並不太相信杜衡的話，但杜衡有一句話說得很對。
楊輕寒隻會救人，絕不會對長生不老感興趣。
寶兒或許當真先離開了。
……四周一片紛亂。
人影重重，燈影迷亂。
楊輕寒隱藏在大批混亂的黑衣守衛隊裏。
“把這些逃走的馬鹿達都押回去！”
“回大人，馬鹿達都已經抓住了！還有兩個女人，就在三樓！我等現在就下去拿人！大人！”
“大人稍後！”
楊輕寒混入守衛人群裏，人流往下，她逆流向上。
攀上四樓的石梯隨著押解馬鹿達的大部隊穿過又黑又長的甬道，來到四樓一個最寬闊的石室大堂。
四五米高的大石門，左右石壁雕龍刻鳳，中間一條十級石梯往下，下麵是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大堂。
人流湧進去，沒什麼規矩的擁擠在一起。
幾個衣衫襤褸麵色惶恐的女子被守衛們粗暴的推進大堂，身子重重跌在地上，黑發淩亂，臉上手上皆是斑駁的淤青和傷口。
有的女人連完整的衣裙都沒有，半個身子都是裸露的，原本光潔的後背和纖腰上麵布滿了鞭傷和讓人惡心欲嘔的癰腫瘡癤。
幾十個黑衣守衛手執長劍將四樓大堂團團圍住，有人手裏握著沾滿了鹽水的鞭子，一下一下用力抽打在她們身上。
“看你們還敢不敢逃！”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們能逃得出去嗎？”
“更何況，讓你們成為馬鹿達，是天神的恩澤！是教主的恩德！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忤逆教主，敢忤逆天神！得罪了天神，天神降罪於我們，誰能負責？”
“不要放過她們！”
“殺了她們！”
“殺了她們！”
“殺了她們！”
四周起哄的聲音越來越大。
那四五個被圍在中間的女人連哭都不敢哭，空洞害怕的眼裏包著欲落不落的淚水，絕望無助的往大堂中央看去，每個人都緊咬著嘴唇，默默承受鞭打，不敢有半點兒反抗。
楊輕寒心疼得揪緊心髒，眼眶緊繃，眉眼一陣陰沉，猶豫著要不要出手救幾個可憐的女人。
就在這時，不知道從哪兒傳來一聲高喝。
“柏大人來了！”
嘈雜的口號聲戛然而止。
大堂猛地安靜下來。
楊輕寒抬眸，順著眾人的視線往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