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驚悸讓唐憶菲胸口劇烈起伏,心髒突突亂跳。這時,她看到麵具人的右手竟伸到了她的嘴邊。
也許人在恐懼與絕望的時候,其本能反應會令人大吃一驚。
唐憶菲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她隻看到了那隻橫在她嘴邊的右手。她什麼都沒想,張開嘴,一口就向那隻右手咬了過去。
“啊——”麵具人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慘叫,接著又惡毒地咒罵了一句:“混蛋!”同時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鬆開了一點。
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唐憶菲從麵具人的懷裏掙紮了出來,轉身抬起腿,就朝那男人的下身狠狠一腳踢了過去。
麵具人頹然地倒在地上,捂著下身,在地上扭來扭去,喉嚨裏發出痛苦含混的呻吟。
而唐憶菲則快步向安全門跑去。在她進入安全門的一刹那,她聽到那戴著麵具的男人狠狠說道:“就算你逃過了今天,但你永遠也逃不掉最後的末日審判!”
麵具人歇斯底裏地笑了起來,淒厲的笑聲劃破了凝滯的空氣,撞進唐憶菲的耳朵裏,幾乎要刺穿她快要崩潰的鼓膜與全身的神經。
唐憶菲哭泣著衝進了安全門,順著太平梯跑到了負一樓的餐廳。她看到了幾個正在走廊上等電梯的男同事,趕緊驚聲呼救。
抱著英雄救美心態的幾個男同事跟著衣衫淩亂的唐憶菲,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負二層。可是除了空曠的地下停車場,他們什麼都沒看到——哪裏有什麼戴著青銅麵具的男人?
一切就像一場恐懼到極點的噩夢,但胸口的疼痛卻告訴唐憶菲,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夢!一切都是活生生地降臨到了她的身上!
那個男人一定是有車一族,而且車就停在停車場裏。他遭到唐憶菲的反抗後,便開車逃竄了。
男同事陪著唐憶菲來到了地下停車場的錄像監控室,停車場的保安卻甚為抱歉地說,唐憶菲控訴被性騷擾的地方,正好是攝像頭的死角。拿他們的話說,停車場的監控設備是為車主服務的,隻要保證停靠的車輛不丟失就行了,他們沒必要將每個角落都監控到。
如果真有這麼一個襲擊她的麵具人,那麼這個人一定很了解停車場裏監控攝像頭安裝的位置。
而且在這段時間裏,也沒有車輛進出停車場,唐憶菲關於麵具人開車逃竄離開的猜測也落空了。
無奈之下,唐憶菲隻好與同事一起,連飯都沒吃,就乘坐電梯回到了位於大廈十五層的公司裏。
一進公司,就有幾個男同事圍了上來,關切地詢問她剛才在地下停車場裏發生的事。甚至還有人不懷好意地捉住唐憶菲的手,名義上是關心,實則是揩油地撫摸著。唐憶菲好不容易抽出了手。老板王盛洋也循聲從自己的私人辦公室裏走了出來,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公司裏這麼吵鬧。
就在這個時候,唐憶菲看著王盛洋,突然爆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她歇斯底裏、渾身顫抖地指著王盛洋,張大了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看到了,在王盛洋的右手上,綁了一圈白得刺眼的繃帶。繃帶下,隱隱有殷紅的血液正在悄悄滲出。
3
陳子言握緊了拳頭,問:“你的意思是,企圖非禮你的人,就是王盛洋?”
唐憶菲兩眼無神地搖了搖頭,喃喃地說:“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看到他的右手纏著繃帶嗎?不是他又能是誰?”
唐憶菲卻還是搖頭。
是的,在辦公室裏,唐憶菲認定了那個在地下停車場戴著青銅麵具的變態色狼,就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王盛洋,所以她當場就大聲尖叫了起來。她指著王盛洋手上纏著的繃帶,嘴唇蠕動著,竟說不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