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同父異母的哥哥,葉卿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去麵對他。
她在他對麵坐下:“怎麼回事?”
周鬱川聳聳肩:“死了就死了。雖然在我把那一刀捅進他的胸膛之前,他就已經死了。但那一刀子確實是我捅進去的,我甚至遺憾為什麼他不是我親手殺死的。”
明明知道她現在是以警察的身份在問他話,他還說的這麼直白。
他們說的話,審訊室外麵的警察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葉卿很想給他一拳。她把周氏交還給他,以為他從此會收心好好經營,如今被他搞出這麼一出,即使人最後判定不是他殺的,就憑他捅了周廷深一刀,最後還是要判刑的。
“為什麼要這麼做?周廷深不是你叔叔嗎?”
周鬱川嗤笑:“叔叔?不過是一個流落街頭的乞丐,被老太太上街時遇到好心將他帶回來。他又靠著一張塗了蜜的嘴哄得老太太收他做了養子。什麼叔叔?說難聽點,他不過就是周家養的一條狗而已。”
站在外麵的江招娣聽到這皺起了眉:“周老先生是出了名的謙謙君子,怎麼生一個兒子戾氣卻這麼大?不過至少他肯說話了。從被帶到警局10多個小時,無論警方怎麼問他,他都一句話都不肯說。”
朱沐瑾看了一眼監控:“江隊,小煙與周家都頗有淵源,也許她能從周鬱川嘴裏問出點詳情。但周鬱川肯定知道外麵有警察在監聽著他的一言一行。不如我們先撤掉對周鬱川的監聽,讓卿……小煙單獨跟他聊聊。”
從來沒有疑犯在審訊室裏卻撤掉監聽的先例,尤其是犯罪心理專家,他需要疑犯在接受審訊時觀察疑犯的微表情,以判斷他到底有沒有撒謊。
見朱沐瑾破天荒的提出這個要求,江招娣居然也答應了。她招了招手:“那兄弟們也回自己的位子上休息一會。”
等警察陸陸續續撤離,朱沐瑾對葉卿使了一個隻有她才能聽到的隔空傳音:“監聽撤掉了,你可以放心跟他說話。”
葉卿聽完繼續問周鬱川:“你為什麼要捅周廷深那一刀,因為你覺得董事長是他害死的?”
周鬱川沒有瞞她:“爸爸飛機失事前連續幾次都住院,因為身體太虛弱才要去夏威夷療養。後來我查到,他那幾次住院都是周廷深搞的鬼。而且爸爸並沒有上去夏威夷的飛機,他在去機場的途中就被人劫走了,就是周廷深幹的。他想將周氏占為己有,才對我爸爸下手。”
“這些你是怎麼查到的?如果你懷疑他,為什麼不報警?”
周鬱川突然笑起來,一笑,使得他那張古銅色的臉都染上了一層陰戾:“報警?你什麼時候也會相信警察了?魅影。”
葉卿臉色變了。
周鬱川再次打量著葉卿身上的警服:“實在是想象不大,被全世界政府聯名通緝,全球最知名的殺手魅影,竟然搖身一變,穿上警服變成了正義的人民警察。”
葉卿還記得,當初她剛認識周鬱川的時候,他的發小告訴過她,周鬱川最恨的人就是魅影。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周鬱川失笑,“你千方百計地接近我,接近我爸爸,不就是為了幫你背後的易家徹底搞垮我們周氏?你現在的目的都達成了,你還來假惺惺地見我做什麼?是以勝利者的姿態來耀武揚威的麼?”
“本來我還一直悶在鼓裏,甚至為了追你還想低聲下氣地各種討好你,沒想到你竟然是我最大的仇人!我爸以前罵我罵得對,我他媽就是個蠢蛋,居然連殺母仇人都想泡!”
站在外麵的朱沐瑾倒吸了一口氣。還好他提前把監控給撤了,周鬱川這麼說,定是想故意說給那些警察聽的。
他繼續對葉卿隔空傳音:“卿卿,他現在情緒激動,你先別理他,讓他一個人在裏麵呆一會兒。”
葉卿從審訊室出來就問朱沐瑾:“他為什麼說我是他的殺母仇人?”
她的手上是沾過不少人的血,但她從來都不殺無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