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歡迎你們,就不會把我好不容易挑的瓜給你們吃了。”夏至笑著回答,隨即就轉開了話題。
到這個時候,她已經很確信,田括應該是出了什麼事。
這就不好當著田括的麵來詢問。夏至陪著李夏和田括吃了一塊西瓜,然後就找了個借口將李夏帶到旁邊。
回頭瞧瞧小樹兒和小黑魚兒正在陪著田括說話,夏至這才扭回頭來看著李夏。
李夏似乎是知道夏至要問什麼,臉上的笑容就漸漸地消失了。
“田括真……出事啦?”夏至微微睜大了眼睛,“是跟何冰兒有關嗎?”
李夏點頭。
田括和何冰兒都要成親了,還能出什麼事呢?
“到底是咋回事,何冰兒她……怎麼啦?”
“冰兒的父親來信。他在京城給冰兒定了一樁親事。”李夏又將聲音壓低了些告訴夏至。
“啊!”夏至可以說是非常驚訝了,“怎麼會這樣。不是都說好了嗎?”
所謂的說好了,那不過是兩下都心照不宣。但兩家確實並沒有正式給何冰兒和田括定親。
“對方比冰兒大上三歲,已經進了學,家裏世代官宦。……那人的父親,正是戶部尚書,冰兒父親的上官……”李夏簡單地將來龍去脈跟夏至說了一遍。
夏至心中就有些懂了。“那冰兒姑娘就肯答應嗎?”
李夏垂下眼簾,他沉默了好一會才回答:“冰兒也是無奈吧。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雖然長在夏田兩家,但畢竟是何家的女兒。”
“我才不信。”夏至想也不想,立刻就反駁道,“冰兒姑娘自小就長在你們兩家。就算是論親疏你們要略退一步,可是這養育之恩,田家要留她做媳婦,她自己又願意,何家也隻能答應。你大舅舅和大舅媽可都不是軟弱的人,冰兒姑娘不樂意,就是她父親、她祖母也不能強讓她答應嫁給誰……”
李夏看了夏至一眼,並沒說話。
夏至立刻就明白了。她又扭頭遠遠地看了田括一眼。田括此刻已經沒有跟小黑魚兒、小樹兒說話,而是低著頭吃西瓜。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作用,夏至總覺得田括的身影看起來可憐極了。
何冰兒是自願嫁給那個尚書的兒子的。而且她記得聽李夏說起過,何家在何冰兒的事情上是要看田家和李夏的臉色的。而且兩家已經心照不宣的事情,何冰兒的父親突然這樣一封信過來……
這未免太過突兀了,也不合情理,除非……
夏至沒有讓自己去想那個除非,更沒有說出來。她隻是問李夏:“那田括來這兒是散心的?”
“是。”李夏點頭,“他大鬧了一場,大舅舅和大舅媽怕出事,安排了好些人看著他。後來他可能是知道事情沒法子更改了,就不哭不鬧,跟平時沒啥兩樣。大舅舅和大舅媽更害怕,是他自己說要出來散散。我就陪著他來了……”
要不然隻怕李夏也來不了大興莊。
田括出了這樣的事,就算是田夫人知道李夏和田括來大興莊,她也不能攔著。
“那何冰兒呢?”夏至現在完全不喊冰兒姑娘了。
“正在收拾行李,這兩天就該啟程了。”李夏告訴夏至。
那麼田家同意田括出來散心,隻怕也是擔心何冰兒走的時候田括會鬧吧。
“真是想不到的事兒。”夏至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雖然心底裏對何冰兒的品行早就有了一些看法,但夏至事真沒想到何冰兒最後竟然不嫁田括。
田括對何冰兒來說,其實已經是非常好的對象了。
但顯然何冰兒的誌向更高,心更大。
雖然因為李夏不肯說何冰兒的不好,夏至也不好批評何冰兒,但她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們兩家人算是白疼她了。”
李夏沒說話,但看他的表情顯然是很同意夏至的話。
兩人怕田括多心,沒敢多說,就走了回來。田括手裏捧著塊早就啃幹淨了的瓜皮。他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著李夏和夏至。
夏至想若無其事地笑笑,然而一時心中有所觸動,就沒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