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括卻笑了,不過那笑容也就跟哭差不多。“十六,鳳凰都跟你說了吧?”
“啊?”夏至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李夏轉開臉。
“沒事兒。我這個時候到你這來,你那麼聰明的姑娘,應該早就覺出不對來了。就算鳳凰不說,你也能猜出來。……鳳凰不跟你說,我也得跟你說。”
田括這樣將話說開了,夏至卻並沒有覺得好過些。
她隻能在田括旁邊坐下來。這種事,讓她怎麼安慰田括呢。跟田括時候天涯何處無芳草?大丈夫何患無妻?
這種話顯然都安慰不了田括這樣失戀的少年。
“一切都會過去的。”夏至想了想,最後隻跟田括說道。時間,唯有時間能夠治療一切傷痛。雖然,可能那傷痕會一直在。
夏至一句都沒有提何冰兒。
田括似乎很意外夏至竟然說的是這樣的話。他呆呆地看了一會夏至,然後就笑了。這次的笑容很淡,但看上去卻比剛才那樣的大笑更舒服、自然了。
“謝謝你,十六。”
“謝啥。這種事,我幫不了你,誰都幫不了你。”
“我感激你。因為別人都說的是哄我的話。你沒有哄我。”田括卻說。
夏至打發小樹兒回家送信兒,然後就帶著李夏和田括回家。
對於這意外而來的兩位客人,夏家人的招待可以說是極為隆重了。夏至偷偷地向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透露了田括的事,大家夥跟田括說話的時候就很小心,誰都不提田括本來應該定親的事。
李夏和田括在大興莊住了一宿,第二天田括就說要走。
夏至這次沒有深留田括。大興莊並不能治療田括的情傷。李夏倒是願意留在大興莊,但他得陪著田括。
李夏打算陪田括去臨水鎮上的大佛寺待幾天。
“你們打算啥時候回府城?”夏至問李夏。
“這都得看田括。”李夏回答,意思是田括什麼時候想回去就什麼時候回去。
“我這兩天就打算回府城。”夏至告訴李夏,“你在鎮上,傳過話也方便。我回去的時候告訴你。”
“好。”李夏點頭,然後就陪著田括走了。
李夏和田括在,夏家人都小心翼翼的。現在他們走了,大家才敢說何冰兒的事。
夏至這次就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跟大家夥說了。
夏家眾人都很唏噓。
“姑娘家家的,心太狼了。”夏老太太很少褒貶人,這個時候都忍不住這樣說道。
“這樣的人,田括少爺沒娶她,那是田括少爺的運氣。”夏老爺子就說,他很看不起何冰兒這樣的人。
外人站在客觀的角度可能大多數都會這麼想,但田括自己怎麼想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是被愛情蒙蔽了雙眼,但田括那樣聰明的人不會一點兒不知道何冰兒的心思。這應該是最讓田括傷心的地方吧。
田括足夠富,卻不夠貴。而以田括目前的功課和誌向來看,田括將來也不可能會位極人臣。
何冰兒想要的卻是富貴雙全。那麼正好有一個人能滿足她的要求,她那樣的人會怎麼選擇就一點兒懸念也沒有了。
尚書府的少奶奶。她的夫君有這樣的家世支撐,將來封妻蔭子那也是可以預見的事。
暑熱還沒有完全散去,但夏至已經在大興莊住了不短的一段日子。正如她跟李夏說的,也是時候該回府城了。
夏家眾人依依不舍,然而夏至買賣、田地都在府城,小樹兒和小黑魚兒也得回去繼續念書。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給三個孩子帶了滿滿一車的東西,還讓夏橋送他們回府城。
到了臨水鎮上,李夏和田括的馬車已經等在路邊了。
“我們一塊回去。”李夏跟夏至說。
田括的麵龐明顯消瘦了,不過他還是過來跟夏至說話:“我要去送送冰兒。”
這是田括自己做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