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曄所給予她的一切,是如同末日降臨一般的苦難,奇怪的是,在這樣的時刻,暮溪夏竟然沒有了太多的感覺,更多想到大的還是想出門。
或許他這樣做了,也能抵消當年父親所做的一切,但是他做的事,她永遠都無法原諒。
暮溪夏隨手撿起地上割腕用的碎玻璃,直接抵在了自己的臉上,雖然她不可能真的對自己動手,但是對於顧辭曄的這幅模樣,她是真的看夠了。
“除非我瞎了不能自己走動,否則你別想讓我一直呆在這個地方。”
顯然暮溪夏的這個計策還算管用,在看見碎玻璃即將觸碰到她的眼睛的時候,顧辭曄立即伸手將那塊玻璃搶了下來。
“我不管你想自殘還是自殺,但是你敢碰你那雙眼睛的話,就別怪我折磨你了。”
隨後顧辭曄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手機之後似是妥協的勾了勾手。
“等下又一個拍賣會,你換好衣服和我一起過去,你如果敢離開我的視線,兩米以外,我掘地三尺也會把你給找出來的。”
雖然暮溪夏不知道顧辭曄為什麼會對自己的眼睛這麼在乎,但是至少自己獲得了可以出去的機會。
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已經掌握了威脅顧辭曄的正確方式,盡管是以傷害自己為代價,但是在顧辭曄的手腕麵前,自己的傷害遠比他所施加的要輕得多。
“你要穿著這身去拍賣會的話,我不介意在你身上拴一條鐵鏈子,畢竟還沒有人帶過奴隸去拍賣會的。”
顧辭曄看著自己光滑的指甲,隨後將衣角處難以察覺的細微的灰塵朝著暮溪夏的方向撣了撣。
暮溪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滿是血汙的裙子,如果真的這樣出去的話,肯定會把別人給嚇壞了,但是明知道自己需要換衣服,顧辭曄竟然還呆在房間裏?
“女孩子換衣服你不知道要回避一下嗎?”
暮溪夏看著坐在床沿上的顧辭曄微微笑了一下,盡管這其中有諸多嘲諷的意味,但是他似乎仍然不太在意。
這副眉眼果然和她一模一樣,雖然暮溪夏笑起來的時候更好看,但是卻有些不像她了。
看著顧辭曄有些出神的樣子,暮溪夏也懶得理會,走到更衣室就拉上了簾子,確保沒有一絲縫隙才肯開始換衣服。
雖然暮溪夏已經一年沒有來過這間別墅了,但是說到底自己對這裏還是已經輕車熟路了,閉著眼睛都能找到更衣室在哪裏。
剛才的折磨讓她連走路都有些費勁,酸痛的大腿已經有些紅腫,身上還留著割腕時的血液,幹枯的已經變成了暗紅色。
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暮溪夏才將身上的血汙擦拭幹淨,換好得體大方的禮服重新站在顧辭曄的麵前。
可是顧辭曄似乎依舊沉浸在剛才的想象中無法自拔,即使活生生的暮溪夏站在他的眼前也沒能察覺得到。
“不是說好了去拍賣會嗎?你不走我可先走了啊。”
暮溪夏踩著細長的高跟鞋,哢噠哢噠的走出了房門,顧辭曄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忍不住苦笑了一聲。
唐嘉月,你究竟要躲到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