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淩雪以為是錯覺,於是猛地揉了揉幾下眼睛,可那人還在!
心裏沒來由的一喜,她趕緊把門關上,放下藥就從開水瓶裏倒了些開水出來,準確的說,隔了一夜已經是溫熱水了。
她拿了自己的洗臉毛巾,浸在洗臉盆裏,端到了床邊。
說真的,第一次見這麼血乎乎的人,說她不害怕是假的,但救人要緊,聽著男子有些雜亂的呼吸聲,她趕緊擰了擰有些燙手的毛巾,抖冷些了,就開始替他擦臉上的血跡。
男子輕哼了一聲,隨即睜開眼來,一看是她,又再次閉上了眼睛,任由她擦拭。
不多時,一張白淨且五官深邃的麵孔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江淩雪的心莫名一慟,感覺整個人都開始不好了。
她本就鮮少與人打交道,更別提和男性相處,就算上學那會她和男生說話都少,所以很容易感到別扭,也容易臉紅。
“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幫我把頭上的傷包紮一下,順便把手上的口子也包一下。”
他突然閉著眼睛出聲,把愣神的江淩雪給嚇了一跳,隨後腦抽的回了一句:“看……看夠了,這就給你……給你上藥!”
男子沒有回應她,依舊閉著眼睛,隻是臉色越發的慘白,整個人也變得冰涼,想必是失血過多,沒了力氣。
額頭靠近發跡的傷口不是很嚴重,隻是看著流了好多血,有些恐怖罷了,江淩雪用三根棉簽捏在一起替他把血汙擦幹淨,然後簡單的在方塊紗布上撒了些雲南白藥粉替他用膠布固定好後,就去擦拭他手上的傷口。
他傷在右手,而且在靠近虎口處,江淩雪輕輕地將他的手舉起些,先用擰好的毛巾擦幹淨四周,再用紗布直接倒了碘酒清洗傷口,直到用紗布包紮好,她才有心思感覺到,他的手涼的像是從冰櫃裏拿出來的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腦抽,她竟兩手輕握住,替他慢慢搓揉著,想讓它回些溫。男人像是感覺到有些不自然,索性坐起身來,一臉嫌棄的看著她。
感覺到頭頂傳來的直視,以及噴在她頭發上的氣息,不知怎的,她竟開始不知所措起來:“那、那個,我……我是看……看你手……太冰、冰了,就……就……”
男人沒有說話,抽回手去,就開始解自己上衣的扣子,江淩雪猛地一愣,情不自禁地就看向了人家的胸口,猛吞了一口口水後,不爭氣地別過臉去,嘴裏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幹嘛?我……我不用你這樣報答的。”
“噗呲!”男子忍不住笑出聲來,可能是牽動了傷口吧,就聽他猛地咳嗽了起來,江淩雪顧不得其它,趕忙去查看他的傷勢:“你的胸口怎麼這麼大一道口子,這該有多疼啊!”
說完,眼淚都流出來了,哆哆嗦嗦的就想碰一碰那道傷口,卻被男人反手給握住了小手,“別亂碰,上藥吧,要不然待我血流幹了,你可同警察解釋不清楚。”
江淩雪沒理他,趕緊又重新倒了水來,替他清理傷口,上藥時,男人吃痛的哼了一聲,江淩雪緊張的抬頭望著他,心疼地說道:“要不你還是去醫院吧,這傷口恐怕得縫針。”
“你的臉……?”男人沒理會她的問題,倒是看到了她臉上的五指印。
江淩雪低下頭去,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路上碰到小混混了。”
“嗬!小混混能看得上你?又黑又醜又沒肉的,他隻怕是瞎的!”
江淩雪聽得來火,以前不覺得,自從來了這裏,同事們也有話無話的嫌她長得醜,她也不知怎麼的,就開始自卑了起來,如今麵對被自己救了性命的人,他也這樣說,那她就不樂意了!
“嫌棄我長得醜你就閉上眼睛!我不就是黑了點,臉上斑多了點嘛,至於這樣被你們嫌棄嗎,我又不欠你們的!”說罷猛地將帶血的毛巾往臉盆裏一扔,起身就想走。
男人見她要走,伸手就將她給拉住,也不知是自己用大了力氣,還是這姑娘太瘦,竟把人往自己懷裏帶去。
躲閃已是不及,江淩雪就這樣狠狠地撞進了他懷裏,以至於男人一下失去了平衡,兩人同時倒在了床上。
男人痛苦的悶哼了一聲,江淩雪反應也是快,趕緊爬起來查看他的傷口,果然。又有好多血湧了出來。
她著急忙慌的說著對不起,趕緊去拿了紗布倒上碘酒就往傷口上按壓,來回不知多少次,也不知是不是血已經流幹了,好歹不再往外冒了。
她趕緊替他上好藥,忙完這一切,人都開始打轉了,看著男子越發蒼白的臉,她有些自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