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的……”
“你罵媽咪,壞蛋!”喬梁戳個小指頭笑眯眯逗趣,惹的蘅舟哭笑不得,半響,煩躁向被子中一鑽,大喊一聲:“你們幾個,把他給我拖九龍最豪華那棟別墅!”
“是,少爺……”
“別再讓我聽到他的嘟嘟囔囔。”耳畔傳來一遍遍稚嫩的“縮頭烏龜”的叫喊,擾的他一早晨睡不安寧。可憐的,他蘅舟縱橫沙場N年,剛涉入情場便遭遇勁敵,而這敵倒不是他老子,是這喋喋不休詭計多端的小兔崽子。別人,他倒可毫不留情,可這小東西深得他的歡心,忽略不得……“你們給我輕點,敢傷到他,我打折你們的腿!”他惡狠狠命令一句,便倒進床中蹂躪亂糟糟的頭發……
“鳥師公,縮頭烏龜!”
“嗚……不和我決鬥鬥,我詛咒你,詛咒--”
喬梁咿呀叫嚷著,被硬性押送回家,途中,他稚嫩悅耳的聲音斷斷續續,十字路口,車輛停滯處,傳來一聲聲尖叫。
柏油路上,鮮紅的血彌漫。
護送喬梁回家的車中,躺著兩具咽氣的屍體。
而那小小的人兒,卻於人海中莫名消逝……
仿佛煙消一般,蒸發!
臥室中,打鬧聲依舊。
驟然,傳來一聲高分貝的和弦鈴聲,接下來,寬屏“啪”墜向地板,孟琴呆楞僵住,顫抖著唇說:“梁兒失蹤了……”
“梁兒失蹤了!”
“什麼?”
“梁兒也許被綁架了,師傅說,他剛為了我們吵架去找師傅算帳,他派人送小東西回來,中途,遭刺殺,那兩個保鏢被殺死,隻有梁兒下落不明。”孟琴緩緩蹲下身,雙手狠狠捧住頭發,亂蓬蓬的大卷蜷卷的很糟粕,臉部摸索雙腿的布料,滿地的玻璃碎片偶爾刺入拖鞋,腳趾間上劃破了血。她一直保持鎮靜,撥通警局電話,命令他們開始徹查,而隻有那顫巍巍的聲音,慘白的麵顏,泄露心中的恐懼,那濃濃的比入地獄愈劇烈的恐懼……
“他?失蹤了?”
“未歌,你別激動,保持冷靜,剛娃娃說車廂中的血液樣本中沒有梁兒的,那證明他也許沒有生命危險。”
“梁兒他……是被我們的吵架刺激到……”喬未歌顫著粗糙的指插入頭發中,倒退兩步,“砰”撞上牆壁,仿佛刺激過敏,導致深邃的雙眸稍顯空洞,腦海中一聲聲的自責徹底侵襲他的思緒。想想有梁兒陪伴的3年,想想那小東西替他奔波,替他追妻的點點滴滴,想想他鑽入他被窩中撒嬌喊爸爸的情景,眸由空洞化作血色,那撒旦閻羅般的恐怖氣焰正一點點被催眠喚醒。
“未歌……”
“我的梁兒!”指骨“咯吱”“咯吱”響,仿佛整具身體是骨架拚湊的一般,眉梢糾結的隨時會陷入眼眶中。“如果我們不吵架,他就不會找蘅舟,如果不找他,就不會被綁架,全是我的錯!”
“喬未歌--”
“是我這個爸爸的錯。”
“你給我冷靜點。”孟琴狠狠揪住他衣領大喊,倘若他再垮下,那她也根本支撐不了幾分鍾就會倒下,尤其想到綁匪有可能是衝著她報仇,那九死一生的幾率,令她連想象胸口都堵的刺痛。
“我要救他……”
“你去哪救?”
“梁兒他很怕生,他離不開我!”喬未歌瘋狂地衝向門檻,仿佛中邪一樣橫衝直撞。“梁兒,爸爸會救你,好孩子,要堅強!”他喃喃自語,戴上皮手套,刹那披上風衣便盲目地向公寓外奔。
“喬未歌!”
“小東西,爸爸不會拋下你一個!”就像他曾信誓旦旦說不會拋下爸爸單獨傷心一樣,腦海中他的一切,早化進血液,融入心髒,撞的神經麻痹。“啪”一個響亮的巴掌,孟琴牢牢摟住他的腰,大聲咆哮道:“混帳,混帳,你就不能給我省心嗎?梁兒是我10月懷胎生的種,是我的命!7年我為他活著,14年後我又為他回來,我是他媽咪,我愛他生過我的性命,我也怕,混帳,你知道嗎?我也很怕,求求你,我求求你,別再讓我想好嗎?就讓我把他當作普通的人質,讓我把他當作別人的孩子,讓我的腦袋清醒好嗎?”
“琴……”
“未歌,你摸摸我的心,問它能撐多久?我求你,保持冷靜,給我支持,我要理智,我要救我的兒子!”
忽然,眼角的淚滑下。
她說過,她不想哭的,一個督察不該這樣沒有素養。
可她真的忍不住,那粉嘟嘟的小臉,在眼球中打轉,那顆血色的心難以負荷,仿佛隨時會爆炸,抬眸,對上朦朧的他,她將她擁的很緊,趴入他懷中嚎啕他哭,她說:“讓、讓我哭一場,我、我就會找到線索。”喬未歌不語,剛的癲狂稍微緩解,粗壯的臂膀環住她顫抖的肩,喃喃道:“老婆,讓我們一起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