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以喬驚怕地推開冷傾澤,一隻手緊緊抓住胸口前的衣料,臉色蒼白一片,麵對著冷傾澤,一步一步向門口退去,已然對冷傾澤發動防備的警戒。
冷傾澤最不願意看到,是夕以喬對他拒於千裏的這一麵,可是,是他親手激起了她對他的警戒。
他太快了,他太焦急了,把她給驚著了。
“以喬,對不起,我知道我太焦急了,我不該這麼焦急的,你別害怕,別怕了我?”冷傾澤的眼神是顫抖的自責的,每一個字也都是顫抖的自責的。
明知道她因為那個噩夢,對男人萬分抗拒和恐懼。
明知道他們認識和相處的時間還那麼短,他卻控製不住自己的欲望,想要跟她迅速邁進更深一步的發展。
冷傾澤想要解釋和道歉,不能讓他和夕以喬的關係這麼誤會,惡化下去,欲要邁步向夕以喬靠近。
已然變成一隻刺猥的夕以喬,立即激動吆喝:“你別過來。”命令很簡短,不容拒絕卻震撼力十足。
冷傾澤立即收回這隻要邁出去的腿,身體繃緊一動不敢動,眼裏除了害怕,更多的是心疼,“你別焦急,我不過去。”
退到門口的夕以喬,立即轉身開門離開,如一支利箭落荒而逃。
隻在空氣中留下,讓冷傾澤心生恐懼,後悔不已的冰冷氣息。
回憶結束剛剛所發生的經過。
冷傾心疼歎息一聲,眉頭皺得更緊,滿滿的悲傷與自責夾在裏麵,清晰可見。
他把夕以喬給嚇害怕了,已經開始擔心,明天他該以什麼心態,什麼關係麵對她。
她會躲著他不見嗎?
她會偷偷的帶著夕寶貝離開嗎?
別瞧夕以喬一模手無寸鐵的軟弱模樣,可她的膽量可大了,沒什麼事情是她不敢做的。
不對,唯獨這一件。
怕男人靠近她,與她親密。
他該拿什麼拯救她?該如何治療她對男人的恐懼?
這兩個難題,宛若冷傾澤心裏那個夢魘,他苦苦尋找了五年時間,都找不出那個夢魘究竟是自己的幻想,還是真實發生過。
隔天早晨。
天空剛剛放晴,夕以喬已經起床了。
其實正確來說,她一夜沒有睡。
一雙紅腫的眼,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球,憔悴的臉色是最好的證明。
她躡手躡腳走進夕寶貝的房間,見夕寶貝還睡得很熟,不敢打擾,又是躡手躡腳離開房間。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走回自己的房間,上床半躺在床頭。
她很困也很累,可怎麼都難以入睡。
腦海裏,一整夜,甚至此時此刻,都是昨晚與冷傾澤發生的那段經過。
她承認,當時真的為冷傾澤沉醉了。
以為,她可以坦然的把自己交給他,成為他真正的女人。
可最致命的一擊還是發生了。
她始終放不下,自己是一個不再完美,還生有一個孩子的有缺陷女人。
沒有了男人最在乎的那一層,就像隔著一道無法捅破的銅牆鐵壁,越是強行去攻破,隻會讓彼此傷得傷無完膚。
想到與冷傾澤隔著這一層難以捅破的銅牆鐵壁,夕以喬突然黯然淚下,戰戰兢兢。
連同房間裏的空氣,嫋嫋升起了悲傷與恐懼的氛圍。
突兀。
手機響了,是收到微信消息的提示。
屏幕清楚顯示,是冷傾澤發來的微信消息。
時間還這麼早,他就給她發來微信了,難道,他昨晚也是一夜無法入眠嗎?
夕以喬沒有拒絕查看,一隻手擦掉臉上的淚水,一隻手拿起手機點開與冷傾澤的微信對話框。
冷傾澤發來一段文字:“睡醒了嗎?想吃什麼早餐?”
雖然是文字,可夕以喬卻感覺到了自然,他問得就像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夕以喬沒有拒絕回複,打了文字發送出去:“寶貝跟你說過的,想吃昨天早上的早餐。”
冷傾澤:“好,我去買,等我。”
發完這段話,他沒有再說什麼了,可能,他已經迫不急待的下樓去買早餐了。
然而,夕以喬開始擔心,一會兒該用什麼樣的心態麵對他。
等他買早餐回來的時候,按響門鈴那一刻,她是坦然的去麵對他,還是,會害怕的找地方躲起來?
心情太矛盾了,所以,完全想不到,該用什麼心態麵對他好。
但不管一會兒冷傾澤來了,她的心情是如何的。
她並沒有忘記,下床去洗漱,洗掉臉上髒兮兮的淚痕。
下床走進浴室,她在洗臉盆裏放滿了一盆冷水,將自己的臉泡了進去,一次又一次,反反複複泡了好幾次。
她要讓哭腫的雙眼消腫,雖然腫脹不能完全消退,但也不能讓冷傾澤看到她這雙腫成兩個紅雞蛋的眼。
更不能讓他知道,她為了他,昨晚一夜沒睡,還幾乎哭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