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移花接木,剪除曹操羽翼(3)(2 / 3)

夏侯淵、曹純聽到賈詡此問,都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互相對視了一眼——夏侯淵咳嗽一聲,開口便道:“這個……這個,其實要想防止軍中疫情泛濫,也不是沒有法子可想的。淵記得是建安二年兗州內亦曾爆發過一場疫疾,當時差一點兒蔓延到了駐州軍營中來。那時丞相大人當機立斷,調遣重兵包圍了那些疫情嚴重的村落,放了幾把大火便將他們連人帶病燒了個幹幹淨淨……”

他此語一出,寢帳內立時變得一片死寂。

“將他們連人帶病燒個幹幹淨淨?”賈詡變了臉色,驀地目光一抬,瞧向了毛玠,“詡記得建安二年毛玠大人正是兗州別駕,您……您可知曉有這件事麼?”

毛玠長長一歎,麵色一片沉峻,扭過頭去不敢與他正視——他雖未開口應答,卻也等於默認了夏侯淵所講乃是事實。

“這……這……這真是……”司馬懿也似霍然一驚,張口結舌地驚歎著。他忽地看到夏侯淵、曹純二人隱有怒意的目光掃了過來,急道:“曹丞相鐵腕掃疫,防患於未然,實是震世駭俗之舉啊。”

賈詡的三大防疫步驟

賈詡此刻卻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這荊州水師乃是曹丞相此番南征所恃以克敵製勝的最有力的一張“王牌”,豈能輕易加以削損?真要依了夏侯淵的暗示,曹丞相若是對荊州水師的病卒們痛下殺手,那麼就完全等同於“自剪羽翼”,渡江南征,掃平揚州等功業皆成泡影矣!

他慢慢想清楚之後,才緩聲說道:“今日之情勢何至非得那般‘斬盡殺絕’不可?先把他們隔離起來,不讓他們再行傳染別人,然後慢慢醫治就行了。”

“哎呀!賈軍師!這些水師病卒如今都成了奄奄待斃的廢人,留之非但無益於人,而且還有損於眾,咱們又要派出重兵看守他們,又要派出人手護理他們,又要招納醫師治療他們,這些都是大大的開銷啊!他們所染的疫疾一日不能治愈,便要多加拖累咱們一日。長久這麼虛耗下去,那可如何是好?”曹純連連搖頭歎氣。

賈詡聽罷,沉吟片刻,雙眸閃亮了幾下,深深一歎:“曹將軍此言固是有理。隻不過,‘疫疾無情,人須有義’,將心比心,誰願身染惡疾而有損他人呢?誰又能確保自身就永不染疾呢?‘病一個,殺一個’,看似來得暢快淋漓,可是有朝一日這刀斧倘若也懸在了你自己的頭上,曹將軍你能安然受之而無歧念麼?”

司馬懿在旁邊聽了,輕輕“嗯”了一聲,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毛玠卻是微微俯首,不應一語。

曹純被賈詡這番話嗆得直翻了一陣白眼,支支吾吾地接不上話來。

夏侯淵瞪了曹純一眼,仿佛對他這副孬樣大為不滿,勃然而道:“曹純!這有什麼不能‘安然受之而無歧念’的?我夏侯淵若是患上了這種疫疾,你一刀砍下了我的腦袋,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賈軍師,你以為我夏侯淵真是嗜殺成癮、無情無義之人?那一萬三千名重症病卒當中,就有三四千人是我們北方兒郎啊!都是和我夏侯淵一道浴血奮戰打拚過來的兄弟啊!我夏侯淵豈會忍心將他們斬盡殺絕……”說到此處,他又是聲淚俱下,“然而為了全軍將士的安危,為了南征之役的成敗,我們隻能是‘蠍毒蜇手,壯士斷腕’,要有抓大放小,取重棄輕的魄力——用他們的犧牲換來絕大多數軍士的安全!”

賈詡聽得夏侯淵的話說得如此執拗,倒是一時不好和他硬頂下去,再加上自己胸悶心煩,情緒不寧,很想一個人呆下來靜養調息,便隨口道:“夏侯將軍,你顧全大局的心情確實很迫切,詡也能夠理解。這事兒,還是先緩一緩,看一看再說吧!將這一萬三千餘名重症病卒斬盡殺絕,茲事體大,非同小可,千萬不能妄斷。”他正講之間,瞅到夏侯淵一下又是須發直豎,瞪目欲辯,心中暗想,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扯不清!就又換了一種比較和緩的口吻說道,“當然,您和曹純將軍這種‘蠍毒蜇手,壯士斷腕’的思路也並非一無可取。隻是,真要如你所言‘抓大放小,取重棄輕’,那也應該因時製宜,審慎而行啊!”

“這麼說,賈軍師其實從根本上也並不反對本將軍的這個建議囉?”夏侯淵抓住了他這句話,直逼上來問了一句。

賈詡此刻已無心與他糾纏,但仍然既不點頭稱是也不搖頭否認,隻是答了一句搪塞過去:“賈某還是那句話,一切應該因時製宜,審慎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