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一千萬,十年(2 / 3)

盡管梁柔跟在聶焱身邊,對於物質的感觀已經沒那麼敏感。不管是當初住的觀海閣,還是後來住的聶家大宅,都是臨海市一等一的住宅,設施、景色都是無可挑剔的。但是梁柔實在沒想到,同樣的一場論壇,聶焱住的地方,跟他們這些普通的與會人員會差距這麼大。

窗外的光線太過強勢,連臥室內也被覆蓋,聶焱就站在半環形落地玻璃前,他原本板正的西裝外套已經脫去,隻穿著襯衣還有藏藍色的長褲,皮鞋也沒了,就赤著腳。襯衣上領帶已經被拿掉,下擺也被拉出來了,就那麼鬆垮垮的穿在身上。他這副模樣,跟剛才在會場中間侃侃而談的商業精英模樣實在是相距甚遠。

梁柔還沒開口,聶焱就已經開始發脾氣,皺著眉頭,一臉的厭煩,將手裏的玻璃杯猛摔到地上,因為鋪著地毯倒是沒有摔碎,但是杯中的液體撒了一地。

“這裏的威士忌居然是溫的,房間裏一塊冰都沒有準備!這是什麼破地方,六猴兒,去!給我找些冰塊來!”說完還嫌棄到了極點的對著地上呸了一口,“什麼鬼東西!”

六猴兒嚇傻,點頭哈腰,承諾會盡快找來冰塊,然後就轉身飛快的跑了。

梁柔看著六猴兒簡直跟驚弓之鳥一般的跑步動作,不知怎麼,覺得挺諷刺的。明明剛才談笑風生,在眾人麵前一副風流人物的模樣,但是背過身,就又是個挑剔脾氣不好的大少爺。聶焱對生活裏的東西都要求很高,當年就是跟齊奶奶蝸居在那老式的家屬樓裏的時候,聶焱在吃的方麵都是很講究的。齊奶奶的那個精細法,時至今日,梁柔都覺得自己還做不到。

聶焱喝紅酒,要提前開酒,放在U形杯裏醒過,醒酒的時間還要按照不同的年份,種類去定時間。這樣的酒,他才喝。喝威士忌就一定要加冰塊,而去還要那種冰庫裏凍的那種很大的冰塊,讓用人用刀子一點點的劈開,最好是塑形成跟杯子三分之二大小的冰坨子,然後放在杯子裏,上麵倒酒,就這麼喝。梁柔說經常看見電視上威士忌的廣告都是放兩三粒方形的冰塊,倒是沒見過聶焱這種喝冰坨子的。聶焱說廣告都是哄沒喝過酒的人的,正兒八經懂行的人,當然知道手工鑿出來的冰,要比拿盒子凍出來的冰塊好。

對於聶焱這些龜毛的顯得非常另類的習慣,梁柔從來都是不多說什麼的。

每個人的生長環境不同,生活習慣也不同,聶焱這樣的人,要是特別隨和,對什麼事情都沒有要求,那才是怪事。

唯一顯得聶焱隨和的事情,怕就是選了她做老婆。

“你笑什麼?”聶焱還站在原地,顯然被酒店沒有準備冰塊,酒的溫度不和心意搞壞的心情還沒有恢複,聶焱表情很臭。

梁柔摸摸嘴角,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笑出來了。總不可能說自己在嘲諷自己吧,梁柔搖搖頭,“沒什麼。”

緊接著又問,“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梁柔語氣並不熱絡。

聶焱的臉色更難看,張嘴就問,“你跟景杉在一起了?”

梁柔抬頭望了他一眼,看他的表情是認真在問的,就實話實說,“沒有。我沒有做那種事。”雖然她跟聶焱有矛盾,但她不是那種人,拿著另外的男人來報複,這種事,梁柔不屑於去做。

誰知道梁柔都如實說了,聶焱卻不信,“哼!沒有?騙誰。倒也是,他是安安都親爹,你們相親相愛,才是一家人。”

聶焱這話諷刺的調調太濃了,梁柔覺得自己臉都紅了,就跟被人打了一巴掌似得。安安都身世,就算梁柔問心無愧,卻也還是覺得羞辱。當年的事,是她心口的一塊傷疤,每每撕開都血肉模糊。

梁柔盯著聶焱的臉,“聶焱,你認真的嗎?”

認真覺得我是那樣的女人嗎?

聶焱一扭臉,不跟梁柔對視了,但是話卻並沒有示弱,冷酷的說:“我說錯了嗎?你當年不是還心心念念的要嫁給他?如今可算是稱心如意了。”

梁柔忍不住開口,“聶焱你很奇怪,我承認,我為了梁辛為了我父親的案子離開臨海市回玉州,是罔顧了你的意願。這是我的錯,這半年,我給你打過很多次電話,都是你助理接的。我覺得你沒有原諒我,心裏又怕又生氣。但就算跟你慪氣,我也從沒有忘記過你是我的丈夫。可你呢?章清又是怎麼回事?”

盡量讓自己冷靜一點,梁柔說出來的話聽起來沒什麼火藥味,但是隻有她心裏知道,跟火燒一樣的灼傷著自己。

她太想知道了,聶焱跟章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隻要聶焱能解釋清楚,梁柔就願意去信服。在一起這麼多年,梁柔到現在還不願意承認,聶焱是真的出軌了。

她目光灼灼的盯著聶焱,想要他的一句解釋。

但聶焱卻渾不在意,“我身邊跟著什麼人,捧著什麼人,你認為你管的了?”

梁柔眼前一黑,她急忙閉了下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想要撲上去撕扯,更想要不管不顧的大吼大叫,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我還是你的法定妻子。”這是梁柔唯一有氣力說出來的一句話。

到這時,聶焱才轉過頭來,戲弄的盯著梁柔,像是盯著一個笑話,“你還真當自己是聶家的當家夫人?我說你是,你就是。我不承認,你又是什麼?!”

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任何繼續下去的可能。梁柔緊緊咬住一邊的下唇,說話都沒有張開嘴,用一種低沉的音調,不怎麼清晰的說著,“那就離婚吧。我不是那種能忍辱負重的女人,往後,這聶夫人的頭銜,你喜歡給誰就給誰吧。”

說完這話,梁柔轉身就走。

決絕分離的言語,說出來的每個字都需要勇氣,她已經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隻想逃離,忘了發生在這裏的一切。

但是梁柔沒跑幾步,就被聶焱扯住了。

“你要去哪兒?”聶焱惡狠狠的問。

梁柔被他抓到了手腕,所有的忍耐力到這一刻徹底消散,轉頭過來就對著他拳打腳踢,“你放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