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薰的顧慮袁黃也認同,便說道:“此番作戰沒有大量騎兵輔助,的確是有困難的,若有一萬遼東鐵騎,此戰便不足為慮,但是具為步卒,就有所難度了,恐怕傷亡不小,難以為繼啊!現在隻能期盼最好不要下雨,如果真的下雨了,季馨,我們就要做好拚死一戰的準備了。”
蕭如薰點了點頭。
“之前在朝鮮和倭寇血戰,火器還是能用的,吳惟忠才以五千兵馬抗衡三萬倭寇,而如今,如果火器不能用,我軍在兵力上就是絕對的劣勢,此戰,就要看誰能把握天時地利了,我對天象略有研究,袁公,你呢?”
“略知一二,之前也聽當地人說起過,此時乃是暹羅雨季,大雨一下就下幾天,還是傾盆大雨,別說火器了,怕是連人都不怎麼好用,難道大家一起窩在水裏麵打仗?真到了那個時候,也是休兵罷戰的結局。”
“總而言之,唯有死戰一場了,十萬洞武軍,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自己倒是來了,這一仗若是打贏了,將之全殲,則洞武國之戰就已經結束了,洞武人將再也沒有反抗之力,其國土可一鼓而下,雲南之危立解,南疆必將恢複安定,所以此戰不僅是巨大的挑戰,也是巨大的機遇。”
袁黃看了看蕭如薰,詢問道:“季馨有何打算?”
蕭如薰瞅了瞅袁黃,看了看四下無人,便開口道:“盡量保存自己的實力。”
袁黃眯了眯眼睛,嘴角勾勒起一絲笑容:“季馨和老夫所想的一樣。”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藩屬國又如何?若是我軍消耗太大,之後該如何瓜分洞武國土?若是叫暹羅得去太多,暹羅便會成為第二個洞武,更兼暹羅乃是大明的不征之國,到時候免不得朝中掣肘,是以現在就要未雨綢繆,想方設法,叫暹羅人和洞武人死拚,我等坐收漁利,豈不更妙?”
“季馨做何想法?”
“不說還好,一這樣說,我反倒更加期待戰時下雨了,袁公,你覺得我這樣的想法如何,我打算……”
蕭如薰在袁黃的耳邊嘰哩咕嚕了一陣子,袁黃的臉色時而放鬆,時而緊皺,麵色變幻不定。
“這樣做,風險未免太大了些,且不說天時地利,單單是這個度若是把握不好,不僅暹羅有滅頂之災,我等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而且此番主要敵人是洞武人,並非暹羅人,季馨是否在考慮考慮?”
“袁公,畢其功於一役之戰,沒有下一次的機會了,這一次的機會不把握住,我們就難以遏製暹羅的發展,暹羅將會成為第二個新羅,失去了洞武的掣肘,暹羅將沒有敵手,此間如此大的土地,全部被暹羅據有,則暹羅不僅僅威脅雲南,而是會威脅整個嶺南乃至於江南!
大明北邊有蒙古有女真,不能再在南疆多出一個暹羅,當年南倭北虜已經鬧得大明夠嗆,難道現在還要再來一次?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袁公,如薰決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異族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強大起來!此番戰事我全權負責,我一人全部把握,無論是時機也好,戰況也好,袁公還請寬心。”
袁黃略有些遲疑的看著蕭如薰,開口道:“季馨,有些時候,老夫也不清楚你到底在想些什麼,藩屬國終究是藩屬國,納瑞宣姑且能幹,但是他的後代未必能幹,南疆之地酷熱,根本不便於發展,與我大明而言,也並非是必需的,你這樣做,萬一被人察覺,後果不堪設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