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亨和駱思恭之間的會麵是在京城的某個幾角旮旯裏的小酒肆裏麵進行的,兩人都不是什麼看重奢侈享受的人,更何況眼下的情況容不得他們去奢侈的享受。
這小酒肆拾錦衣衛在京城的一個秘密據點,非常安全,知道的人不會超過五個,所以蕭大亨都是被人蒙著眼睛帶過來的。
顯然,一路上被蒙著眼睛帶過來的感覺並不美好,所以蕭大亨看到坐在桌子前自顧自的飲酒的駱思恭的時候,也沒什麼好態度。
“駱指揮使可真不愧是錦衣衛指揮使,如此謹慎,蕭某人活到如今這般歲數,還是第一次領略錦衣衛的路數,哼哼,這可真是令人難忘啊!”
蕭大亨麵色極差的坐在了駱思恭的對麵。
駱思恭麵帶笑意,他取了一隻酒杯放在了蕭大亨的麵前,親自為他斟酒。
“這些都是錦衣衛傳承二百餘年的規矩了,很多都是太祖爺的時候就定下來的,蕭侍郎,你說,我們這些不肖子孫要是連這些規矩都忘了,可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呢?”
蕭大亨冷笑一聲。
“眼下卻也不見得對得起列祖列宗吧?”
駱思恭一點也沒覺得意外,臉上笑容不減。
“自馬順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又怎麼能是我一介小小的錦衣衛指揮使能改變得了的呢?再者說了,要是錦衣衛對得起列祖列宗,如太祖成祖之時,那蕭侍郎可就對不起列祖列宗了,是吧?”
蕭大亨麵色一變。
“你……”
駱思恭擺了擺手,阻止了蕭大亨發怒。
“蕭侍郎今日與我會麵,難道隻是為了逞一時口舌之快?還是快些把沈閣老的意思告訴在下,免得夜長夢多,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陛下和蕭如薰具體要做什麼,除了我,可沒幾個人知道了,除了我,也不會有人告訴你們。”
蕭大亨麵色再變,糾結了一會兒,便點了點頭。
“好,老夫不與你計較其他,駱指揮使,將你所知道的告訴沈閣老,沈閣老也會將你所需要的給你。”
“沈閣老知道我需要什麼?”
駱思恭看著蕭大亨。
“那是自然,沈閣老自然知道駱指揮使需要什麼,現在就看駱指揮使的誠意了。”
“我的誠意?”
駱思恭飲了一杯酒,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我的誠意不就在這裏嗎?蕭侍郎,你以為什麼樣的人才能被我在這裏接待?能將你請到這裏,已經是錦衣衛最大的誠意了,一般錦衣衛請人都是請到詔獄裏的。”
蕭大亨的麵色很不好看。
“駱指揮使,你最好不要逞口舌之快,你要知道,如今掌握朝局的到底是誰,你若與我等合作,到時候你想要的自然會給你。”
“蕭侍郎,你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如今是你們在求我,而不是我在求你們,沒有我,你們自己都不會知道自己的結局是怎麼樣的。”
駱思恭毫不猶豫的把蕭大亨的話給頂了回去,蕭大亨氣得吹胡子瞪眼。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麼真的非常可怕,駱思恭手上的籌碼足以讓沈一貫用任何他需要的東西去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