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初微微躬著身,大力喘息了幾下,身體這才好受了一些。
她搖搖頭,勉強扯出一絲笑容。
“我沒事,走吧。”
她抬腳,跟上走在前麵的服務員。
“裴女士就住在這間。”
服務員在一間客房前停下,對沈雁初跟路城說道。
沈雁初跟路城對視一眼,然後抬手按門鈴。
三聲鈴響過後,裏麵沒有人應答。
不知道是酒店的隔音太好,還是其他原因,甚至連一絲聲音都聽不到,安靜得有些可怕。
沈雁初蹙眉,漸漸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麻煩你把門打開。”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對服務員說道。
服務員拿出備用房卡,將電子鎖打開。
幸好裏麵沒有被反鎖,輕輕一推,房門被推開。
在房門敞開的那一刹那,一股冰冷的寒氣迎麵襲來。
空氣中,隱隱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血腥氣息。
幾人心頭俱是一緊。
路城來不及多想,快步跑進房間。
沈雁初緊跟在後麵。
房間裏,裴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身上穿著得體的連衣裙,幹淨整潔。
她的左手搭在小腹處,神態安詳怡然。
如果不是右手手腕上一滴滴的鮮血滴落下來,她這個樣子,就像是陷入沉睡的仙女一般。
路城將心頭的顫意用力壓下,大步走到床前,伸手探向裴安安的鼻間。
雖然微弱,卻仍然有氣息。
“快叫救護車。”
沈雁初連忙撥打急救中心電話,把情況簡明扼要地陳述了一遍。
路城給裴安安的傷口做簡單處理,防止傷勢惡化。
救護車很快趕來,裴安安被送進醫院進行搶救。
手術室外。
沈雁初坐在長椅上,手裏拿著一封書信。
這封信是在裴安安房間裏的床頭櫃上看到的。
上麵的字跡有些淩亂,還氤氳著幾滴淚痕。
“在這個世界上,我就是一個多餘的存在。
沒有人疼我,也沒有人愛我。
我好累。
我不想再這麼痛苦地活下去了。”
沈雁初靜靜地凝視著這幾行字,那雙眸子如同蒙了一層霧靄,晦澀難辨。
周身也縈繞著一股寡淡沉重的氣壓,跟這裏沉悶的氣息交織在一起,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看到她這個樣子,路城的心裏無端端地湧出一絲酸澀,還有不容忽視的心疼跟憐惜。
他在女孩兒身邊坐下,伸手將她摟在懷裏。
“不要擔心,她會沒事的。”
他的下巴輕輕地摩挲著女孩兒的頭發,柔聲安撫。
聽到路城的聲音,沈雁初一直壓抑著的情緒終於找到突破口。
她埋在
男人懷裏,雙手緊緊地摟著男人的腰身。
“她怎麼可以這樣?”
這樣輕而易舉地選擇死亡,把一切都給抹殺掉。
難道在她心裏,隻有死亡才能帶給她解脫嗎?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她。”
女孩兒的聲音低沉而又喑啞,帶著從未有過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