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便有了近來倆京都最高地位的無賴,竟而也開始漸漸幹起正事來的結果。被蘇默指使著,往北地各大地方豪門拜訪,拉攏更多的人共襄對蒙貿易的盛舉。直到今個兒,才終於回來了。
此時看著這倆貨一副混不吝的架勢,蘇默不由的手扶額頭,深深歎口氣。
特麼的真是狗肉上不了台盤啊,這倆貨的那股子痞性兒,便什麼時候也是甩不脫了。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穿上龍袍不像太子、狗改不了吃屎呢?
張家兄弟大呼小叫的撞了過來,那邊張老爺子滿麵緊張的站了起來,恭敬的施禮道:“武清張越,見過伯爺、侯爺。”
他雖是張家族長,但不過隻是一個分支的,實際上隻是張鶴齡和張延齡在外的斂財工具。如今見到事主,自然是戰戰兢兢,不敢怠慢了。
張家兄弟微微一鄂,但隨即便又釋然。張延齡高傲的昂著頭,鼻子裏哼了聲算是應了。倒是張鶴齡還能好些,但也隻是點點頭,淡淡的道:“你們也來了啊。”
張越恭聲應是。兩兄弟便再不理會,仿佛隻是對著一隻阿貓阿狗一般。
張越低著頭,在張宇和張文墨的攙扶下恭敬侍立著。但在誰也看不到的地方,他眼中有一道黯然屈辱之色,一閃而過。
啪!
忽的一聲脆響響起,隨即便是張延齡啊的一聲痛呼,“蘇訥言,你特麼瘋了,幹嗎打我?”
張越大驚,急忙抬頭去看,卻見蘇默一臉似笑非笑的神色,對著仍在捂著頭呼痛的張延齡又一巴掌扇了過去。
“我艸,你還來!再打……我,我翻臉了啊。”張延齡慌不迭的躲開,直往張鶴齡身後去藏。
張鶴齡也是一臉茫然,不知蘇默是忽然發的什麼怒。
蘇默冷笑,指著張延齡點點道:“來,你倒是翻個臉給小太爺看看。不翻你特麼就是我孫子!”
張延齡大怒,卻是不敢上前。隻在兄長後麵躲著,兀自強撐道:“便死囚臨刑也得管頓飽飯,你這沒來由的,還講不講理了。”
眾人聽的又是驚奇又是好笑。啥時候這位爺也要求講理來著了?這分明就是慫了嘛,卻還要強撐著死要麵子,今個兒真是見識了,什麼叫一物降一物,可不就是這模樣嗎。
都說登仕郎勇氣過人,便是麵對著蒙古大汗也是毫不退讓,如今看來果然名不虛傳,生生把這京裏這倆最混不吝的家夥,也震服的半點脾氣都沒。
眾人看得暗暗好笑,張鶴齡卻是險些沒給兄弟氣昏了。特麼的你會不會說話啊,什麼叫死囚臨刑也要管頓飽飯的,有這麼比喻的嗎?真真是晦氣,晦氣!
啪,一轉身,抬手就給了張延齡一巴掌。張延齡一呆,隨即大怒道:“老大,你……你特麼也瘋了?幹麼打我,我跟你拚了!”說著,衝著張鶴齡便撲了上去。
他害怕蘇默,卻一點也不怵這個兄長,兩兄弟從小打到大,哪肯白吃這個虧來。
張鶴齡也怒,急閃身躲開,一邊罵道:“你個夯貨,滿嘴噴糞說什麼死囚,沒的惹老子晦氣不該打嗎?我踹死你個王八蛋。”
張延齡一愣,隨即怒道:“不過說錯句話,你不會好好說嗎?我是王八蛋,你是我兄長,就是王七蛋。大家都是蛋,好光彩嗎!”
眾人再也忍不住,這叫一個歡樂啊。隻是礙著張氏兄弟的淫威,不好笑出聲來,隻能強自憋著,卻是發出一陣陣的吸氣之聲。
張鶴齡羞惱不已,待要發飆,當著蘇默的麵兒又有些忌憚。索性不去理會這個二貨兄弟,轉頭對蘇默埋怨道:“蘇訥言,咱們兄弟千裏迢迢辛苦回來,你不說好生款待,卻一見麵就又打又罵的,又是什麼道理?今個兒定要給咱們個說法,不然定不依你。”
張延齡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上前一步跟自家兄長站齊,附和道:“正是正是,不給個說法這事兒沒完。”
蘇默乜著兩人,一指張越,冷笑道:“老太公乃是小太爺的貴客,千裏迢迢來給小太爺買賣開張捧場,你兩個夯貨倒好,一進門便給臉子看,卻又仗的誰的勢?打你?特麼的小太爺沒給你打出屎來,就是看在你們總算一番勞苦的份上了。怎麼的,還不服氣?不服就繼續,總叫服了再算!”
張鶴齡張延齡愕然傻住,怎麼也想不到竟是為了這麼個由頭。心裏這叫個冤啊,特麼的誰知道那老貨跟你又扯上關係了?那老頭本是咱們的手下,別說冷淡些,就算打罵兩句又誰管得著了?這特麼往哪裏說理去?
兩兄弟麵麵相覷,一時間憋屈的竟不知該說什麼好。那邊張越卻是霍然抬起頭來,看著蘇默的一雙老眼中,又是激動又是感念,心中直如打翻了五味瓶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