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史上最悲慘年號:永嘉(1)(3 / 3)

慘敗之後,汲桑、石勒分頭逃跑,汲桑回到了牧苑,石勒逃往樂平。

話說當年司馬騰為了掙外快,幹起了倒賣人口的事,把並州境內很多胡人抓起來賣錢。這批被動賣身的人裏頭,有一個青年羯人被賣給茌平人師歡為奴。因為他狀貌氣概不凡,師歡還了他自由之身。

很快,這個青年羯人在鄰近的牧苑中結識了牧馬人汲桑,兩人一見如故,約為知己,汲桑給他起了一個名字:石勒。

待到公師藩起兵,汲桑、石勒看到了機遇,糾結數百壯士投奔。公師藩失敗了,可汲桑、石勒並沒有泄氣,抓住機會,卷土重來。

可這一次,他倆又失敗了,不但失敗,而且從此分道揚鑣,這一事件,標誌著汲桑的人生走向終點(不久被司馬騰故將田甄等人追上殺死,司馬穎的棺材被扔進枯井裏),卻成為石勒的命運轉折點。

這兩次失敗,給石勒留下了深刻的教訓,僅靠無組織無紀律無理想的三無亂民,難成什麼氣候,是時候給自己找一個穩定的靠山了。

經過這兩年的觀察,石勒看準了劉淵。

劉淵辭別司馬穎後,立刻回到了並州境內的左國城,等待他的,是蠢蠢欲動的五部匈奴。

在劉宣等人的擁戴下,劉淵當上了匈奴大單於,十日之間,便集結起五萬部眾,定都離石。

劉淵似乎並沒有食言,派出部將王宏援助司馬穎。那時候,司馬穎已經棄鄴城而逃,王宏無功而返。

下一步如何行動,劉淵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但是,幾十年在中原的經曆,教會了他太多東西,其中有一項,叫做權詐。

劉淵召集群臣,提出準備出兵攻打鮮卑、烏桓,繼續援助司馬穎。劉宣一聽就急了,晉人無道,待我如奴隸,鮮卑、烏桓同為受苦受難的同類兄弟,最好能與他們團結一致,一起攻晉,幹嗎先打他們啊?

況且,如今晉人骨肉相殘,正是我們的機會,呼韓邪的基業,正好由您來恢複。

劉宣等人的反應令劉淵感到非常滿意,他哈哈一笑,你說得不錯!不過,還是小家子氣了點。如今我眾已達十萬,人人矯健,南下攻晉,摧枯拉朽,就算做不成漢高祖,做個魏武帝也綽綽有餘了,呼韓邪何足道哉?

劉淵這一番氣勢恢宏的展望,讓劉宣等人大喜過望,當下便請他立國紀元。

如果戰旗國旗上寫個“匈”或者“奴”,或者“胡”,不但難看,肯定還會招晉人厭惡,劉淵當然不可能這麼幹。他選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字眼——漢。

我本漢甥,約為兄弟,兄亡弟紹,有何不可?

於是,劉淵打起了“漢”的大旗,稱漢王,南郊築壇,告天祭地了一番,道是“我太祖高皇帝,太宗孝文皇帝”,雲雲,把漢朝三祖五宗,列入自家宗廟,連劉禪也被尊為孝懷皇帝。

一切開國製度,均仿照兩漢。

所以說,不怕流氓會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

自立為王後,劉淵第一個攻擊目標便是當時尚為東嬴公的司馬騰,這一戰,把司馬騰打得領著並州兩萬多戶人,暫避崤山以東,劉淵占據了蒲子。

之後,劉淵又攻下太原。司馬騰曾遣四將,往攻劉淵大本營離石,被匈奴將領劉欽一一殺退,全部逃歸。

此後,劉淵便開始大肆攻城略地,逐漸向南蠶食鯨吞。

石勒的誌向,可不是去劉淵那裏當個百夫長,他希望一過去,就能拜為上將,領兵多多益善。

但石勒也知道,劉淵那裏不缺勇士,也不急缺大將,人家那邊有出色將領,比如族子劉曜、四子劉聰。

怎麼才能立刻得到重視呢?石勒覺得,最好趕著馬車,帶著嫁妝去。讓對方看到,自己不是窮途末路,孤身一人,而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石勒很快發現了可以作為資本使用的一支人馬,他們是駐紮在上黨的幾千胡人,首領叫張督、馮莫突。

石勒找到張督,劈頭就問了一個問題:劉單於舉兵攻晉,您抗拒不從,您自忖以後能獨立嗎?

張督老實,說,那應該是不能。

石勒說,既然不能自立,那還不早點找靠山?現在眾部落都接受了單於的賞賜招募,你不怕他們商議之後,背叛你而投歸劉單於?

張督想了想,覺得有理,當年十月,隨石勒一起歸附劉淵。

石勒當場被封為平晉王,輔漢將軍,張督、馮莫突的隊伍就交給石勒統率。

不久後,石勒略施小計,又招降了屯兵樂平的烏桓張伏利度。

張伏利度雖然隻有兩千人,卻很有點寧為雞首、不為牛後的骨氣,劉淵屢次招募,都被他拒絕了。

石勒假稱得罪劉淵,逃到張伏利度那裏。估計張伏利度早聽說過石勒的大名,歡歡喜喜地接待了他,還結為兄弟。自從有了石勒,張伏利度向各部落搶劫,所向無敵,一搶一個準兒。漸漸地,大家對石勒都很敬佩服氣。

時機成熟了。一天,石勒趁宴會的機會,突然發難,把張伏利度捆了,問眾人道:“今天要是幹大事的話,我和他,誰更適合當主帥?”

眾人異口同聲說,當然是石大帥您啦。

石勒搞這一出的目的,當然不是貪圖張伏利度這點地位,用意在於用殘酷的現實來教育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