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史上最悲慘年號:永嘉(2)(3 / 3)

劉淵字元海,看到這塊璽,當然高興,於是大赦,改元河瑞。

而西晉這邊呢,是鎮荊州的高密王司馬略去世。他死不死倒無所謂,荊州之前靠劉弘坐鎮,劉弘死後,兒子劉璠子承父業,倒也保證了一方安寧。

司馬越任命山簡為征南將軍,都督荊、湘、交、廣四州諸軍事,鎮襄陽。山簡是山濤的兒子,著名的大酒蟲,後世“酒中仙”李白,還把他在襄陽的日常生活寫進了詩裏,有道是:

落日欲沒峴山西,倒著接籬花下迷。

襄陽小兒齊拍手,攔街爭唱白銅踶。

旁人借問笑何事,笑殺山公醉似泥。

在李白看來,山簡很風流很瀟灑,他還寫過一句:“山公醉後能騎馬,別是風流閑主人”,言語中頗有欣賞追慕之義。實際上,如果李白早生幾百年,有幸與山簡當同事的話,估計後者的工作態度,能把一輩子以報國無門自詡的老李,氣出個白發六千丈不止。

山簡到任,先上表一封,說劉璠在荊州威望太重,難保以後不被人擁戴起來,稱霸一方,還是把他調走為好。

劉璠就這麼被調走了(征為越騎校尉),荊州就這麼亂起來沒人管了,鄉親父老們看到整天喝酒不管事的山簡,再想起劉弘父子,眼淚嘩嘩掉。

就留山簡在襄陽醉死算了,我們來看看司馬越。

三月份,司馬越突然從滎陽趕回了京師洛陽,而且表情嚴肅,來勢洶洶。中書監王敦看出了其中的蹊蹺,司馬越這是回來嚴肅紀律了。

按王敦的估計,司馬越是衝著尚書台的人來的,因為尚書台最近很沒眼色,司馬越有所任命的時候,他們老是指手畫腳,搬出舊製來做限定,這次司馬越突然回京,肯定要殺幾個尚書台的人,讓大家看看,誰才是正主。

王敦隻猜對了一半,司馬越的主要目標並不是尚書台,而是天子司馬熾。

司馬熾當皇帝已經兩年多了,這兩年他天天動腦筋,想要扭轉局勢,雖然成效很有限,還是培養出幾個心腹。

首先是繆播、繆胤兩兄弟。繆播當過太弟中庶子,跟隨司馬熾時間比較長了,感情不錯。司馬熾便起用他兄弟倆,以繆播為中書監、繆胤為太仆。

還有就是司馬熾的親舅舅散騎常侍王延、尚書何綏(何曾的孫子)、太史令高堂衝,他們也經常參與朝中機密事務。

效忠天子,那肯定就對我司馬越有二心啊,這個邏輯很簡單。

劉輿、潘滔也勸司馬越,趕緊把繆播那一幫子人殺了吧。

想殺人,對司馬越來說太容易了,他立刻捏造了一個謀反的罪名,派將軍王秉率領三千士兵入宮,當著司馬熾的麵,就把繆播等十餘人抓了,下廷尉議罪。

司馬熾哭了,在太息流涕之間,司馬越把繆播等十人全部殺害,一個不留。

何綏的哥哥何嵩聽到弟弟的死訊,哭出一句著名的話:“我爺爺真是聖人啊(我祖其殆聖乎)。”他爺爺自然是何曾,“聖”在預言。

何曾在世時,有次從武帝處赴宴歸來,醉眼惺忪地跟幾個兒子說,“主上每次聚會,不見他有什麼經國遠圖,光跟我們說家常話,這哪是為子孫後代考慮啊。將來必定有大禍,你們這幾個還能幸免。”

說著,他又指指幾個孫子,“他們肯定要遭國難。”

何曾話說得挺有先見之明,但事做得讓人不敢恭維。他本人倒是“聖”了,到了永嘉末年,他的子孫後代卻一個也沒剩。

殺完司馬熾的親信,司馬越還是不放心,又把殿中宿衛諸軍官,位至侯爵的,都給攆走了,顯而易見,這些年來的朝廷變故,經常是由他們挑起或參與的,司馬越自己,當年就曾經利用他們,捉住了堅守洛陽的司馬乂。

由於當時殿中武官基本上都封了侯,這次解雇令一下,幾乎全部下崗。司馬越便讓何倫、王秉分別任左、右衛,帶著幾百名自己的國兵擔任皇宮宿衛。

做完這兩件事後,司馬越索性留在洛陽不走了,看你司馬熾還有什麼花招?

洛陽熱鬧起來了,馬上還會更熱鬧,因為劉淵發起了第二波攻勢。

再攻洛陽

永嘉三年初夏,劉淵派王彌、劉聰一齊攻打壺關(今山西長治市北),以石勒為前鋒。

石勒現在已經很厲害了,部隊人數達到了十萬之多,還建立起自己的智囊團,號為君子營,裏麵都是些好讀書的謀士,其中最著名的一個,叫張賓。這些人為石勒將來能成大業奠定了基礎。

當然,此時的石勒還是跟著劉淵劉老板幹活,接到號令之後,此前轉戰於巨鹿、常山一帶的石勒,便帶兵南下,準備協同劉聰等人作戰。

劉琨聞訊,派出護軍黃肅、韓述前去營救,兩人來到壺關東南,遭遇劉聰,一戰即敗,雙雙戰死。

司馬越這邊也派出一支部隊,淮南內史王曠為主帥,將軍施融、曹超協助,向北抗擊劉漢大軍。

王曠這個人的作戰指揮水平不怎麼樣,但他勇氣值爆表,一路急行軍,到達黃河。到了黃河,還不死心,又想渡河,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