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關癖愛輕模樣,冷處偏佳。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
納蘭容若《采桑子》
雪,好大的雪,我在父親與母親的陪同下隨著車隊出城了,到了一座巍巍的大山前,父親親率的樞影衛迅速朝四麵八方散開,他們穿著與雪一樣冰冷修身的滕龍甲,刹那間消失在白雪皚皚的雪原上,風夾雜著漫天的飛雪灌滿我長長的白袍,父親拉著我的手向雪山走去,一言不發,與他身著的黑色錦袍一樣嚴肅,母親默默跟在身後,突然,父親停止了腳步,隻是在空中畫了畫,比司教教我的山水畫簡單多了,瞬間,山前裂開一道大縫,寒氣逼人,氣浪襲來,我下意識抬手擋住了眉目,再睜開眼,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了。
“父親,這裏麵居然有人。”
“住嘴,休得打擾先人英靈。”,父親一改往日隨和,皺起了眉頭。
“家主!”,山門前兩個身穿白甲的將士對父親行禮。
父親揮了揮手,拉著我的手徑直向山內走去,母親加快了腳步,跟了上來。那些充滿靈力的燈照耀著青色的牆壁,上麵刻著古老的圖騰,好久好久,我被拉著走向了一壇血紅色的液體邊。
“伸出手,需要取你一滴血。”
我把手伸出,父親隻是隔空一劃,血液順著我手指留進了壇裏,半晌,不見回響,沒有異動。
“好歹驍字級也行啊。”,父親臉上道不完的失望。
就在這時,滿室靈燈的光芒突然變得閃爍不定,一道淡紫色的光芒從壇子裏射入我眉心,變成一道彎曲的紋路,父親見狀隻是笑著,帶著我在大大小小的靈位前叩拜,嘴裏念念有詞,“蒙先祖庇佑,……”
那日回家後,父親擺宴三日,邀友族代表及親友三萬餘人,在千仞城零府。我隻記得那時我八歲,父親帶我敬酒,逢人便道,“祖上庇佑,犬子有幸得巍字級契靈獸。”,隻是給我印象最深的,是祖父事後責備父親,“所有人都敬了酒,為什麼獨獨忘了我。”,父親感覺實在疏忽,自責了好一陣。
而後我常常在夢裏夢見有一種讓我十分恐懼而又見不到它本體的東西在一片汪洋的大海上與我對話,直到十八歲那年,我給它命名為魘,也知道了它就是我的契靈獸。
夢醒了,又是古怪的夢。它居然在問我,“你終將以生命獻祭於什麼?”
我拿起一本靈書,上麵寫滿哀愁的文字。一個詩人在講對於雪的喜愛,我喃喃讀起,“冷處偏佳。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我斷章取義的認為我應該是那雪花,冷處偏佳。
整理好衣服,披上狐裘,踏著氤氳的水汽,我朝儀德堂走去,今天祖母要與我一起吃早飯,聽說,紫家那個囂張的大小姐也會來,想到這裏,我突然感覺有點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