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爺抬頭看來的那一瞬間,十三分明從他眼中看到從呆滯到驚濤駭浪的整個過程,甚至隱隱印出她紅裙的模樣。
嗯,十三覺得那大概是驚豔吧。
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驚豔的是別人,為何自己的心口會漣漪波動?
十三抬腳想向三人走去,卻是一腳踩進了雪中。
雪很深,到腳踝之上,漫過她的裙擺。
“站那兒別動。”九爺皺眉起身,牽著白狐踏著雪一步步走來,踩出一個個的深坑。
“起挺早啊。”十三說著看向白狐,她還是有些想摸它的毛,但是至今還是不敢。
九爺站在她麵前劈頭蓋臉就道:“這麼冷的天不怕凍死,回去換衣服。”
“我就在外麵呆一會兒,馬上就回去。”
“今天不是要貼對聯,窗花?怎麼可能一會兒就回去。”
十三不在意:“那我這厚度也夠。”
“回去換。”
“不換。”
九爺目光定在她臉上,一字一句道:“乖,回去換。”
“今天是年節,我穿亮一些怎麼了,你管我做什麼......”
話沒說完,十三見九爺黑沉下來的眸子後有些慫了,九爺和柳斯不一樣,她如果和他對著幹,他敢親自把她扒了替她換。
十三退一步:“我穿個披風......”
九爺眼眸漆黑如墨:“回去,換衣服,不要讓爺說第二次!”
“沒完了?”十三也真的生氣了,雙唇緊抿,一言不發的盯著九爺。
遠處,榮吉和顧衡看著對峙的一紅一藍兩道同樣出色的身影,許久榮吉說:“操,他倆要不是天作之合,老子就把自己生吞了。”
顧衡欣賞道:“看盡紅衣十三,此後人間再無絕色。”
榮吉胳膊肘懟顧衡:“你說他倆誰贏?”
顧衡一笑:“還用問嗎?”
果然,還是十三敗下陣來,她轉身頭也不回的回房間。
片刻,十三換了一身略厚的刺繡白裙,身披毛領連帽繡歲寒三友的藏藍鬥篷出來,看也不看一眼還在門口的九爺,走到自己的隔壁柳斯的房門口就開始“啪啪啪”的敲門。
下手之狠,柳斯一個呼吸就迷迷糊糊的來開門:“怎麼了?”
十三聲音清清冷冷:“這麼晚了,睡什麼睡,起床。”
“我沒睡呀,我在練字。”
“練什麼練,昨天不是說陪我貼窗花。”
柳斯越法蒙圈兒,懷疑自己是不是練字練出了幻覺,“你沒說呀。”
“我說說了就說了。”
柳斯揉一把後腦勺:“我說,姑奶奶,這大過年的大清早就來找我的不自在,您可可著折騰我。”
還不及十三回話,九爺上前揮揮手:“回去,把門關上。”
柳斯聽這話就像得了聖旨,他鬥不過這姑奶奶,可不代表別人也拿她沒辦法,當即把門關死,還上了鎖。
見柳斯回去,十三回頭看向九爺:“他回去,誰陪我貼對聯窗花?”
“爺不是人?”九爺說著看一眼十三身上的藏藍鬥篷,再看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莫名的就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