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驚得泗襄王著實不輕,可他卻笑道:“宣昌王怕是耳朵愚鈍了,我妹塵心,早不在人世了,又怎能成為那魔界釋雲宮宮主,笑話、笑話!”
“我卻也好奇,那日聽聞塵心姑娘身染惡疾,為防傳染族人,隻得將她葬入烏土苦海,此事我卻沒有異議,可至於——”
泗襄王自然知道宣昌王所指何事,便斷然講道:“去處理此事的,乃我貼身部下陳郡,他決計不會違抗命令,私自放走塵心——宣昌王卻不必多慮,若然不信,重四這就叫陳郡過來對質!”
宣昌王連忙擺手,沉思道:“如此說來,卻又實在匪夷所思,難不成有人冒了塵心姑娘的名字,可這卻又為何呢?”
泗襄王也點頭,此事果然甚是可疑,細想來,泗襄王卻忽然問道:“宣昌王來我泗城,可有其他人知道?”
“那倒沒有,此事事關重大,我隻想求得真憑實據,萬不能隨便上報尉王!”
泗襄王若有所思道:“怕隻怕,宣昌王所說的這夥人幕後主使之人,便是父王!”
說罷,泗襄王搖搖頭,苦笑一番,慘然說道:“父王著實費了一番功夫,如此一來,隻怕我這泗襄王——可笑、可笑!”
“泗襄王何出此言?”
“宣昌王有所不知,昨日尉王賜了重四妻子,旁人隻道是重四將娶尉王手下重臣海安之女,尉王對重四恩重如山,卻無人看到,他對我的懷疑與警告!”
宣昌王抱拳道:“泗襄王萬勿多想,興許是有人從中作梗,要利箭你與尉王也猶未可知!”
“罷了、罷了,宣昌王當即刻將所見、所聞之事稟報尉王,多耽誤一刻,隻怕凶險會多增加一分!”
“此話怎講?”
泗襄王笑道:“宣昌王卻也不知我這封號的由來,你知道了,自然日後要離重四遠一些了,此時宣昌王也無須多問罷,隻說順道來賀喜,魔界尋人之事,對重四隻字未提便罷!”
宣昌王但見泗襄王話在嘴邊,卻不肯明說,也不好多問,隻得告辭,向著盛光城奔去。
待到站在盛澤大殿上,已是入夜時分,尉王正在殿上若有所思的踱來踱去,宣昌王隻得靜心等待。半晌,尉王才問道:“宣昌王此番前來,可有要事?”
“稟尉王,臣下駐地宣城今日來了一夥商賈,宣稱受了魔族財物,來我宣城尋找魔界釋雲宮宮主昔日舊友……此事……”
“自打魔界夜冥幽受了重傷,他們卻也安分了不少,此番前來,倒不像是挑釁跡象!”
“尉王有所不知,若那魔族僅是尋找誰的舊友,臣下定然也不會另有擔憂,隻是……隻是那釋雲宮宮主,據說……據說……是……尉王的養女——宮塵心!”
宣昌王支支吾吾,終於將事情說了出來,本以為尉王會大發雷霆,卻出乎意外的,尉王隻捋了捋胡須,似早在意料之中了。
“報——”一個下人奔跑進殿,叫道,“承太子求見尉王!”
“請!”尉王一揮手,南宮承立時走進殿內,行了禮,道,“宣昌王此刻怎在這裏?”
“承兒,你可有何消息?”
“父王,孩兒今日尋遍了盛光城大街小巷,卻再也未發現——”
“承太子說的莫不是虞冷城來的那夥商賈,尋魔界舊友的?”宣昌王問道。
南宮承看了眼尉王,又回答宣昌王:“正是此事,莫非——”
不待宣昌王應答,尉王便冷冷笑道:“依二位看來,魔界此舉,意欲何為?”
“莫不是引我等前去魔界,好來個一網打盡?”南宮承煞有介事的分析道,“此事咱們已然知曉,可究竟塵心是否尚在人間,咱們卻也十分茫然!”
“釋雲宮,卻是在魔界大陸東南方向,麵臨一片烏土苦海海域,荒廢已有數百載,就算把這冷宮給了塵心,倒也無甚緊要,素日裏那釋雲宮並無兵將把守,任誰都來去自由,本王卻也想不通,塵心生與死於本王來說都無所謂,魔界來我人族散布這些可有可無的消息,究竟何意!”
南宮承作揖道:“既然那釋雲宮來去自由,孩兒這就去看個明白——當日是重四手下帶人將塵心投海,隻怕他也脫不了徇私枉法的幹係!”
尉王擺擺手:“重四向來對本王忠誠,且不可胡亂猜忌,此事先放一放,明日你親自送新娘子去泗城,待重四新婚之後再行定奪!”
“父王放心,一切已安排妥當!”
此時忽有一人默默行禮,靜聲走到尉王身邊,低聲耳語幾句,便又離去,尉王笑道:“宣昌王一路奔馳,怕是累了吧,途徑泗城,可——”
“稟尉王,臣下本想繞過泗城,不曾想泗城正是喜氣洋洋,臣下的快馬也疲累不堪,隻得進城借了匹快馬,順道向泗襄王賀喜,臣下走得匆忙,未能備下厚禮,還望尉王海涵!”宣昌王立時單膝跪地,神色慌張,心想,怪不得泗襄王一再叮囑,卻原來是尉王向來多疑!
“重四雖為本王義子,但本王一向當他親生兒子一樣——成親一事卻也匆忙了些,何況重四向來低調不喜張揚,宣昌王不必介懷——宣昌王舟車勞頓,承兒,你帶宣昌王去吃頓飽飯,既然來了,明日也一同吃過喜酒吧!”
“謝尉王,恭喜尉王,恭喜泗襄王!”
宣昌王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他宣昌王自封王賜宣城之日起,除了重大軍事活動,幾乎不曾來這盛澤大殿,一來宣昌王不會說話,二來宣昌王隻喜歡舞槍弄棒,其他的,並不願多涉及。
泗襄王一夜難眠,裏裏外外都是陳郡在操持著,他卻隻能感歎,身不由己!
雖然心裏並不愉快,可畢竟這是尉王安排的姻親,由不得他拒絕。一大早出城迎親,卻見是南宮承領著送親隊伍。南宮承見了泗襄王,道了聲恭喜,舉起手裏的禦旨,道:“泗襄王今兒個大喜的日子,父王說了,泗襄王想要什麼,父王便賞什麼,泗襄王有何要求,但講無妨!”
泗襄王下馬行禮,道:“得尉王寵愛,重四才有今日之富貴榮華,哪裏還敢有其他奢求!”
南宮承也下馬,道:“咱們親兄弟,你還跟我客氣,父王要不是政務繁忙,倒也要來湊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