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神情,仿佛還能回憶起那個難吃的榴蓮味。
會議廳裏沈臻捂著眼睛,嘴角情不自禁勾了起來。
沈臻半天沒說話,言輕疑惑地拍了拍攝像頭,以為它壞了,他看了一眼機械翼似乎能修,就把他放在自己桌前。
沈臻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明明還有一大堆工作,但是他卻一點兒也不想離開這個昏暗的會議室,而一直盯著屏幕看。
他為什麼會閑到看一個人維修機械呢?
言輕並不會修,但他的看家本領就是現學現賣,不一會兒就將東西搗鼓好了,攝像頭滋滋兩下,又成了正常工作的智障機器人。
“老板,你還在嗎?”他試探了一句。
本以為沈臻不會回答,沒想到攝像頭裏傳來失真的聲音:“在。”
言輕想了想:“你工作辛苦麼?”
沈臻瞥了一眼被他推到一邊的工作和被打爆的電話,麵不改色:“不辛苦。”
“哎。”言輕本來想如果沈臻回答辛苦,他就順勢說不打擾老板工作然後將攝像頭關機,現在卻不好這麼接話。
他想了想:“其實,我喜歡工作的時候聊天。”
他提起另一個話題,沈臻居然也接上了:“所以你正在跟我聊天。”
“這是我的一個小私心。”言輕摸了摸鼻子,“老板,隻要我把你帶壞了,你就不會說我工作態度不認真——人都是雙標的,他們不會譴責和自己做過同樣行為的同類。”
沈臻失笑道:“這就是你繼續開著攝像頭的理由?”
言輕想的是反正沈臻都懷疑自己了,不如就讓他監視,至少明麵上安撫住他。不然他要是還想出其他辦法來試探自己,那自己豈不是要累死?
但他肯定不能直接說。
“反正您已經暴露了。”言輕說,“嗯……我就幹脆把它放在身邊,當成老板你好好供起來。”
“你可以扔掉。”沈臻挑眉,“反正它已經沒用了。”
“那不行。”言輕嚴肅道,“現在在我這裏它就是老板,除了它誰管我都不好使明白了嗎。”
沈臻……沒想到自己會淪落為智障機器人。
他懷疑這是言輕的報複,因為他真的將自己這個真老板無視個徹底,非得要讓他通過攝像機器人下命令。
兩人間莫名其妙的冷戰以辦公室冰箱裏塞滿了草莓味的冰淇淋結束。
討厭的榴蓮消失了,換上了他喜歡的草莓味。
換做以前,沈臻絕對不會花這份心思,但是言輕身上就是有一種讓人主動求和的氣質,仿佛這樣是理所當然。
“言輕。”沈臻打開了攝像頭,“你是不是沒把我當老板了?”
他開玩笑似的話,換做其他人聽到可能以為沈臻生氣了,但是言輕的試探期已經結束,他真的把沈臻的所有地盤劃進自己的活動區域,每次上班就跟回家一樣。
現在言輕就趴在沙發上打遊戲,忙裏偷閑側過去看向攝像頭,他並不知道自己在和沈臻對視,但依舊認為這樣才算有禮貌。
“我都行,我都可以。”他敷衍道,“你覺得我能當什麼我就當什麼。”
沈臻的視線從他的眼睛落到手上。
他還是沒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存在,自由隨性,仿佛什麼事都能理所當然做到,沒有痛苦沒有煩惱,以前還怕自己的,現在連怕都不怕了,像一隻在老虎頭上撒野的家貓。
嗯,把老虎的頭圈進自己地盤的家貓,沒有人比他膽大了。